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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斯衍后来把手机等电子产品都还给方颂愉了,算是一种让步,这也让方颂愉的养病生活不只有盯着天花板发呆。当然,他要求方颂愉保证,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只在他们二人之间沟通,不牵扯外人,而且,一切都要等到方颂愉身体恢复后再谈。
生病的时候人会变懒,方颂愉骨头里都浸着懒意,躺在床上并不想起床。他的烧那天晚上就退了,只是元气大伤,或者说被钟斯衍照顾得太好,活生生从一条鱼被宠成了猫主子。
钟斯衍给他切好水果,放在床头,然后就不会管他在干什么,静静地在一旁做自己的事。等到到了入睡时间,他会爬上方颂愉的床的另一侧,抱住方颂愉,不需要说话,方颂愉就知道自己应该睡觉了。
说实话,方颂愉有点享受这几天平静而温馨的生活。
但再怎么拖延时间,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聊的还是得聊。
终于,在某一天晚上,方颂愉从床上弹起来,去门口拿点的奶茶外卖的时候,钟斯衍对他说:“我们聊聊吧。”
方颂愉穿着拖鞋的脚步一滞。
比起钟斯衍,他竟然是那个更不想面对事实的人,他喜欢和钟斯衍相拥而睡的日子。
等他拿着奶茶回来的时候,钟斯衍已经替他把被子叠好了,挪出床边一块空地,说:“来吧。”
他坐在床上,而钟斯衍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胳膊肘撑住膝盖,交错地叠在胸前,抵着自己的下巴。
那是一种审视和防御的姿态。
方颂愉一手拿着奶茶,一手用吸管去戳,戳了半天仍然戳不开。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中。
是钟斯衍先开的口:“所以,为什么要分手?”
这个问题是最致命的,方颂愉第无数次用吸管戳奶茶的时候,由于过于不自然,大力出奇迹,撒了满手的奶茶。
奶茶沿着杯身滴滴答答落在地面,方颂愉更沮丧了,他低头看着地面上蜿蜒流淌的乳白色液体,说:“因为我觉得我们不平等了。”
钟斯衍抽了餐巾纸,弯下腰去,擦干净地上的奶茶,又从厨房里拿来抹布,蹲在地上擦了几遍,然后去洗干净手,才回来就刚刚的话题继续讨论。
他挑眉看向方颂愉:“小鱼…… 你有没有想过,爱情或许从来不是平等的呢?”
他继续蛊惑方颂愉:“或许本来就是有人付出的多一点,渴望的也多一点,有人付出的少一点,但要在别的方面偿还回来……”
“那不是平等。” 钟斯衍循循善诱,“那是动态平衡。”
“不是…… 我说的不是这个。” 方颂愉说,“你不能像前几天那样囚禁我,饲养我,我不是宠物。”
“你当然不是宠物。” 钟斯衍伸手,想去捏方颂愉的脸,却被方颂愉躲过,“没人会像我这样养宠物,尽心尽力亲力亲为…… 你知道的,我只是怕你离开我。”
他把未遂的囚禁用 “怕你离开我” 这五个字轻飘飘带过了。
方颂愉处在矛盾和挣扎中,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他能理解钟斯衍的动机,而且钟斯衍最后也确实没有那样做,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次没有,那下次呢?下次他想和钟斯衍分手的时候,钟斯衍会不会就直接把他捆起来扔在房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