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知道池秋是盲人,轻声且耐心地问池秋:“感觉好些了吗?”
池秋闻声把头转向了护士站着的方向,傻傻地问了一个问题:“请问…… 医院是停电了吗?”
护士以为他在开玩笑,边垫着脚将吊瓶挂到病床旁的固定架上,边说:“医院怎么可能会停电呀?这灯亮得好好的呢。”
话音刚落,护士一低头,看到的是池秋愣怔的表情和流下的泪水。
另一边。
陆鸣把池秋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医生。
医生翻看着池秋的病例,思虑道:“你是病人的哪位家属?”
“我是他的伴侣。”
医生听后,才放心地说:“你先不要着急,他被人打了脑袋,还从楼上摔了下来,很有可能是撞击到头部后,产生了短暂性失明症状。”
陆鸣抓住了 “短暂性” 这三个字,忙问:“是能恢复的意思吗?”
“如果确实是短暂性失明,那基本上是可以恢复的。”
“请问要多久可以恢复?”
“不确定,而且也不一定是短暂性。”
陆鸣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什么意思?”
医生把池秋的病例推还给陆鸣:“其实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你还是尽快预约做检查吧,之后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再说。”
陆鸣深皱着眉头,对医生道了谢。
从诊室出来后,陆鸣在走道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充满未知数的事情告诉池秋。
他抹了一把脸,去洗手间扑了两抔冷水。尽量让自己的头脑清醒后,才快步走回了病房。
开着灯的病房里,传来护士急切的声音。
池秋就那么缩在病房的一个角落里,抗拒地不愿意接受护士的关心。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埋着脑袋抱着膝,仿佛是找到了黑夜中一个能够依靠的地方,绝望地躲藏着自己。
陆鸣的心里顿时有东西轰然倾塌,整个人被抽去了力气。
他咬了咬牙,几步上前。护士看到他过来,束手无措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怎么劝都不听,针都没办法打了。” 她收起吊瓶,“我等会儿过来吧,你先劝劝他。”
陆鸣颔首,他的脚底发麻,走上前缓缓地单膝蹲下了身。
“池秋。” 他喊他,“是我。”
池秋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