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盯着玫瑰看了会儿,紧了紧手,泼了陆鸣一盆冷水:“少爷是真的不愿意见您,他说您的事情他帮不了,也不想帮。”
池秋还是误会着陆鸣,而他们的误会是三言两语都解释不清楚的。
毕竟之前的欺骗是真,无法说出口的爱意也是真。
“苏姨,麻烦你帮我转达。我来找他,并不是想让他帮我做那件事,我……” 他的喉咙里哽着一块石头,无法呼吸,他诚恳地说,“我想重新追求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机会。但不用他做什么,只要他能不躲着我就好。”
其他的,陆鸣都会去做。
“还有其他很多话,我都写在那封信里了。如果可以话,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可在苏姨看来,陆鸣怕是得了 “失心疯”。
她懊恼地说:“陆少爷,先不说别的了。我们少爷眼睛看不见,您写信给他,不是在戳他伤口吗?”
陆鸣哑然,他当然不能把池秋的秘密戳破。他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偷偷摸摸地把信塞到茶叶包装袋内。
他的声音与雨声一起坠在地上,认错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话音末尾,是秋日的瑟瑟。
苏姨忧心地看着在大雨中微微发抖的他,狠了狠心说:“信我给少爷了,他不要。陆少爷,不是我话说得直,您继续在这里,是为难我,也是在为难少爷。”
“……”
她握了握陆鸣的手臂,重新温和了语气:“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话已经传到,她转身要走。
结果,陆鸣手中的玫瑰一下子掉在地上,花瓣跌落几瓣。陆鸣单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苏姨回过头来,面露难色,她示意陆鸣松手。
陆鸣咬紧着牙,抓着仅存的一丝期望,张口结巴地问:“伞,这把伞…… 是他给我的吗?”
“……”
陆鸣的喉结动了动,耳后红了,他迫切且艰难地讨要一个答案:“苏姨,伞是他给我的吗?”
若苏姨不说,他就不放手。
苏姨拗不过他,如实回答:“是的。”
陆鸣紧张的神情得到了片刻的放松,他蓦地笑了一下,非常短暂的笑,如同一场来去迅速的太阳雨。
他握着手中的伞柄,感受到了一丝温热。他放开了拉住苏姨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玫瑰和西装,声音温和,有着无限的耐心:“今天的玫瑰坏了,送不了他,明天我会再来。”
苏姨震惊地看着他,仿佛陆鸣傻了,听不懂她的话似的。她不想再和陆鸣多说什么了,她怕自己又好心做坏事,给池秋添堵。
苏姨重重地叹气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去。到了别墅,她收起伞,正要进门——她突然想起,陆鸣的那封手写信貌似还放在前院的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她顾不得什么,重新撑了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