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一拐杖打在他身上,气得发抖,连 “畜生” 二字都骂不出口了。
陆鸣的外祖父望着眼前懦弱贪婪的陆荣天,闭上眼睛:“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而他唯一的要求,便是留下还未成年的陆鸣,留下这个与女儿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外孙。
陆鸣记得很清楚,外祖父的手不停地发抖,晚年丧女的悲哀压得他如一座倒塌的大山。他握住陆鸣的手,泣不成声。
年迈的他,生恐陆鸣也会踏上与女儿一样的不归路,毫不犹豫地断了陆鸣与陆荣天之间的关系。
为此,近乎九年,在外祖父去世之前,陆鸣未曾回国一次。
…………
红灯,小严缓缓踩下刹车。
陆鸣闭起眼睛小憩,深锁眉头。
今天的空气潮湿,气温却舒适。午后才下过一场暴雨,淅淅沥沥地打湿了城市,现下,天空呈现出清亮的颜色,不浓不淡地挂着一抹彩虹。
车内意外地沉闷,小严落下了一点车窗。
池秋习惯地握住了陆鸣的手,发现陆鸣掌心出汗。
他试着唤他:“陆鸣?”
“……”
“陆鸣,你怎么了?”
陆鸣疲倦地睁开眼睛,池秋的手已经顺着他的手臂,不管不顾地摸找到了他的额头。确定陆鸣没有发烧后,他担心着问:“你不舒服吗?你的手心好多汗,额头也是,但体温貌似正常。”
“我没事。” 陆鸣努力平复下心情,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被他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
池秋一手握紧他的手,一手慌忙抚着他的肩膀:“要不要喝点水?”
陆鸣示意池秋坐好,再次道:“我没事。”
小严忙问:“陆总,需要我掉头去医院吗?”
“不用。”
陆鸣从车内的置物盒中取出一瓶未开封过的矿泉水和一板药,取出一颗,顺着凉水咽下。他的头痛是老毛病了,只要陆鸣的情绪强烈,抑或是情感不稳定时,便会频频发作。
曾经在国外的一名心理医生说过,陆鸣会出现情感冷漠症,很大原因是他的身体也许正在进行自我保护。
只有将所有情感都隐藏深埋起来,陆鸣自身才不会痛苦。
身旁的池秋听着他从铝箔纸中剥离胶囊的声音,焦心地问:“你是在吃药吗?陆鸣,你怎么了?我们、我们还是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