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远处,窗柩外的梧桐树上停顿着一只黑色八哥,等里间的人说完,它黑羽展阔,翱翔擦过天际,最终停留在一座精致、荫蔽的别庄小室里,一句不差向坐在绣凳上穿着锦衣华裳的女子学舌。
她听了一次又一次,良久轻掸手指,八哥一跃,荫蔽在群树之中。
门外跪了一行侍女,她们捧着各式胭脂、珠玉,只待里间的姑娘心回意转后便为她梳洗打扮。
银花一直坐着,直到天都黑了,她仍似木头一般坐在那。好久,她终于起身,拿起折子,轻轻点燃了内室的烛火。
灯火葳蕤,她看着墙和地上明灭绰绰的光影好久,才轻轻笑了笑:“竟是这般难怪这些年他一个个地往屋里抬人,却从不动我分毫”
“原不是怜惜我而是嫌我脏啊。”
她启开窗,天际黑的如墨,乌沉沉的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热风旋回地从地上绕起,盘旋,树叶被风撕裂揉擦,雨落了下来,
滴在她凉沁的指尖。
——
赵如意伸出手接过窗外的雨水,院外泥土被打湿的腥味扑面而来,陆问行刚进寝卧就看见她大开着窗扇。
他皱眉,松开怀里抱着的画册,把赵如意揪回来,继而关上窗。
“下这么大的雨,还伸手去接,待会儿淋病了咱家不会出闲钱给你治。”
话刚落音,又别扭的补充:“就算给你治,也要给你药里加黄连。”
赵如意最是怕苦,听他这么说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在他身边坐下:“不是吧,陆小四,我要是病了你不心疼就算了,还故意为难我!”
陆问行哼了一声:“知道就好,所以千万别病了!”他看了看门扇外被雨帘打的叮铃作响的荷花,展开桌上的画册:“喏,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寻来了,之后你准备让画师在上面画怎样的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