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那日敲锣打鼓、张灯结彩,倒是热闹的很。吴三思能死在一个这么锦绣的日子,也算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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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吴三思回到自个儿屋里,气的一脚把门链都踹掉了。
自打吴三思被贬斥到御马监饲喂良驹之后,从前巴结他的干儿子还有小宫女都对他避之不及,甚至宫里的人也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给他分了座无厅无室的通间房。
是以,他刚踹完门,坐在炕上缝衣服的夏青就听到了动静,可她缝衣服的手只是顿了顿,然后仍低着脑袋做自己的事儿。
吴三思一进门就看到她这副死气沉沉的丧气模样,狠踹了她一脚,喝道:“没看到本公公回来了吗?还不去备饭!”
夏青不过才二十五六,却被生活蹉跎地华发丛生,脸上又干又黄,对于吴三思的恶行也只是麻木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小声道:“屋里没白米了,前些日子宫里又只送来一些粳米,等我把这件衣服缝好了,找人去换一些过来。”
吴三思冷漠地盯着她半晌,语气刁钻道:“找人换粮食?就你这缝缝补补的手艺,谁愿意跟你交易?”说着,他又上下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夏青回避似遮掩的高耸处,冷笑一声:“怕是出去也不干净吧?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越说,越觉得自己“男人”的地位受到威胁,左顾右看,准备找东西折磨人。
夏青本是尚衣局的绣娘,自被吴三思看中后,就来伺候他。哪想到这吴三思是个表面君子,因着自己身体有缺陷,总爱用各种东西折磨人。
吴三思曾经有权有势的时候,下手没轻重,床榻上折腾死不少女子。可自打他失势后,宫里的人脉虽能保他一条小命儿,但是多余的便不愿再给他了。是以,吴三思又折中想出不少能让自个儿解气又能折腾夏青的法子,弄得夏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青不是没想过逃,可吴三思说了,若她敢逃,就让人出宫将她父母亲族都杀个干净。不给家里增光就算了,哪能还给家里添麻烦?是以,夏青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夜,吴三思将她折腾完后,上塌就睡了,夏青衣衫凌乱、呆愣地坐在床榻边。她的眼眸间或一轮转了一下,麻木地拢好衣服,然后出门,掩上房门。
只有吴三思睡了的时候,她才能歇口气儿。她从井里打来凉水,冲洗着胳膊上的红痕,可怎么都洗不掉。哪怕搓破了皮,那些难堪的痕迹仍大大咧咧戳在原地。
夏青再也忍不住,抱着胳膊低声掩泣起来,突然,院子上头有乌鸦掠过,发出刺耳又凄凉的声音。夏青听到吴三思骂骂咧咧地打碎了桌上的杯盏,生怕他发现自己出来哭又来折磨她,于是抹干眼泪准备往屋里走。
她低着头,皎洁的月光圣洁地披在她的身后,而她的脚下却踩着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