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一眼青山,见他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站在一旁,心下越发痛快,冷哼道:“你可听见了,这下你可服?”
“不服。”裴行韫平静的回道:“既然嬷嬷如此说,正好青山大哥也在,就请他做个见证,每人所做的针线针脚都不同,让春鹃与小蓝一同绣上几针,便得知此差使是由谁所领。”
李嬷嬷脸色白了白,春鹃的针线活做得如何她自是心里一清二楚,原来这个贱人一开始就抬举自己公正,又将差使引到是谁身上谁负责去,真正的意图却是剑指春鹃冒领差使与功劳。
这远远比小蓝损坏缂丝来得重,大都督院子从不许丫环踏进半步,春鹃好不容易进去过一次,虽然被立即斥退,可总算有了个开头,要是她不能呆在针线房,那以后从何处得到接近大都督的机会?
她瞄到裴行韫怀里抱着的那只肥猫,心下一动,瞬间打定了主意,大声说道:“春鹃的针线差,我正欲革她的职,罚她去洒扫处当粗使丫环。该赏该罚我心里自有数,岂由你来质疑。”
裴行韫垂眸,她放下怀里的肥猫,它好奇的踱步前去,前爪搭上躺在凳子上的小蓝,往前一瞧见无甚稀奇,又滑了下来。
“嘶啦。”小蓝的衣衫被抓破。
“嬷嬷自是公正,这是我一向佩服的事。”裴行韫指着小蓝的衣衫,淡淡的说道:“可大都督的衣衫却不是小蓝损坏的,我亲眼所见是白练抓坏了衣衫,嬷嬷要不要将它抓起来打板子?”
闵冉甫一踏进针线房院门,便听到那个熟悉的软糯声音在说要让人打他猫的板子。
第6章 算帐
“放肆!”
闵冉一声怒喝,院子的人回头一看,吓得齐刷刷的曲膝施礼。
裴行韫心里暗自叫苦,却仍然苦中作乐轻嗮,李嬷嬷一声放肆,当是放了个屁般,半点水花都没起。
而闵冉这一声,院子里的人莫不恭敬施礼,这也许就是前世裴家族人倾其所有去追寻权势的缘由吧。
他黑着脸扫视一圈,见小蓝被捆在长凳上,背后溢出丝丝血迹,蹙眉问道:“这又是所为何事?”
李嬷嬷眼珠转了转,上前恭敬的回道:“她是针线房的丫头,当差时却不当心,损坏了给你做的缂丝衣衫,我本按着府里的规矩在罚她,却被厨房当差的粗使丫头跳出来胡乱指摘,说是白练抓坏了衣衫。我寻思这猫也不能讲话,被冤枉了也有口说不出,正不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