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口说无凭,何必垂死挣扎。”王守仁默然说着。
“王太尉手段高明自然毫无破绽,不过高丽句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留下几分书信,以及,莫里王子。”时庭瑜拿出一份血书,血书下有一虎头印,“莫里王子乃是当时高丽句镇国大将军虎厉的旁支,圣人攻入开京时,虎厉时日无多,家中子嗣必不能幸免于难,便找到了当时身怀六甲的庶媳妇,留下一封汉文血书,里面清楚交代了你与他来往的内容,并且留下无数书信,让人带着她隐姓埋名逃出开京,不料被谢韫道发现此人长得极为肖像皇后,暗藏私心留了下来。”
时于归一把夺过太子手中的血书,仔细看着,眼中迷茫到愤怒最后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看着王守仁,粗喘着气,恨不得当场杀了他。圣人目指眦裂,挣扎着要挣脱王静娴制约,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王守仁,王守仁,朕,朕,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风暴中心的王守仁沉默冷静,丝毫不离众人视线,看着面前挺立的年轻太子,他其实比公主还要像皇后,不仅是模样,更多的是言行举止,眉梢形态,连信誓旦旦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所以,当时顾老侯爷定是发现了异样,还来不及交代,又被迫入登州救温家大郎君,这才让副将楚蒙入长安,告诫顾明朝,你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相对顾家下手,幸好盛尚书不离不弃,让顾家兄妹入了圣人眼,你无法下手又觉得顾家兄妹孤苦无依,安排一名女子入顾府当妾侍监视顾家兄妹。”
盛潜手中拳头紧握,按下眼底湿润,他的老朋友多年冤屈终于得以昭雪。
温潮生难堪地低下头。
“是吗,王太尉。”时庭瑜压迫性极强地看着面前王守仁,手里掏出一枚梅花形玉佩,“你的贴身玉佩,有人告诉我全部的真相,可惜没有任何罪证。”
王守仁失神地看着这枚玉佩,冷硬的心肠突然泛起涟漪,嘴角露出温柔笑意,眉心扬起:“原来她忍了这么久,当真是难为她了。”
“你,你为什么要害,母后。”时于归不可置信地问着他,她心底有个荒谬的猜测,可又觉得实在太过可笑。
“为什么,大概是为了我夫人吧,她平平安安生下太子,而我的梅儿却从此陷入黑暗,不良与行,谢温一边告诉她这条路要自己走,可一边却断了她的生路。我查过当年御医档案,不过是小小的胎位不稳,为何用了那朵雪莲,不过是不知道如何站队而已,既然如此,我如何不恨,我当时下了三倍的药量本想要一尸两命,没想到你倒是命硬。”
时于归失神地听着,突然觉得眼前之人大概是疯了。只是为了一朵雪莲,害死了皇后,害死了柳家一门忠烈,害死了顾老侯爷,害死了大英十万将士。
“王守仁,此事因我而起,这是我给她吃的,你要杀杀了我,你何必那天下手……”圣人不知哪里爆发的力气,一把推开娴贵妃,任由那把刀在他脖颈间留下血迹,红着眼走向王守仁。
王守仁看着癫狂的圣人逐步走进,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圣人何必怨我,当时大英朝堂良将尤多,圣人为何选了柳家,主将副将都是柳家人,圣人难道真的是一心体恤吗?”
惠安帝站在远处,茫然地看着他。
“柳老夫人为何从不赴宫宴,圣人难道也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