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顾侯爷的妾侍?”时于归闹过几次顾府,也知道顾闻岳身边有两个极为受宠的妾侍,其中一个被顾明朝打发去了老宅的庄子上,连一对子女都被人牢牢看管着,至死不能出庄子半步,其余众人愿意归家的都被顾静兰还了卖身契,贴上银子让她们自行归家,不愿意离开的也都安排妥当,留在顾府或者去了其他别院。
顾闻岳毕竟卧病在床也需人照顾,顾明朝问了留在府中去妾侍的意见,只有一个香姨娘愿意留下专门照顾顾侯爷。
顾静兰不是苛责之人,对待这样的人给予她的一应物件不会太差,眼前这人衣服绸缎还属精品,毫无愁苦之像,想必就是那个香姨娘。
“公主好眼力。”香姨娘捂着唇,眉眼弯弯,水波朦胧之感横生,她顺势就在横栏下娇弱坐下,被桃红色织锦勾勒出一截纤细腰肢,一举一动魅惑之极。
这样的天生尤物,皓齿娥眉,只要一出现,眼波流转间连空气都莫名弥漫出一丝春意,怪不得能让顾闻岳这等花心之人也宠爱多年。
只是这样的人委身顾闻岳,按理说是心不甘情不愿才符合众人心中想法,可到最后偏偏只有这样绝色之人才愿意照顾不能言语不能动弹的侯爷,不得不说令人感慨。
“你找我?”时于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倒是不计较她的无礼行为,毕竟面对美人千秋公主总是多几分容忍。她现在向着西院走去,香姨娘是照顾顾侯爷的,按理应该在东院,天南地北的位置,就是碰巧也碰不到这条路上。
香姨娘摇着春日江南图的扇子,一开口吴侬软语,娇翠欲滴,听这话就能掐出一把水来。
“奴家昨日听了一故事,心中感慨又觉得奇怪,适才琢磨间才无意中走到此处,竟冲撞公主实属罪该万死,不过早听闻公主聪慧,今日便斗胆来询问一番,也好解了求而不得之苦。”香姨娘哀愁说道,眉心蹙起,如薄雾笼罩,忧郁愁绪。
后面的立春眉头狠狠皱起,她最看不上这等以色侍人之辈,一听她这荒唐之言,更是怒火中烧,出声呵斥道:“大胆,不过一介妾侍也胆如此不敬,与公主口出狂言,还不退下。”
香姨娘闻言眼底立马涌上晶莹泪珠,盈盈不堪。
“这位娘子好凶啊。”
时于归一听这话就知道香姨娘是摸了老虎屁股,立春当大宫女数年,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对哭哭啼啼不知轻重的人最为痛恨,平日惩戒这些人最是严厉。
果不其然,立春俏脸阴沉,一双杏眼几欲射出冰来。
可谁也没想到原本双目含泪的香姨娘转眼便是嘴角挑起,眼带挑衅地说道:“你家公主还未说话,尚兴致勃勃,你不过一介女官,强在人前,难道不是不敬。”
这番骤然变脸,令时于归叹为观止,立春怒不可遏,两人不得不重新打量着这个妾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