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于归气得扔了她们一人一本书,气急败坏地说道:“都别说话,等我空了就收拾你们。”
“收拾什么?公主贵为世家贵女之首怎可如此粗鲁说话。”安太傅拿着一本书刚踏入凤仪殿就听到时于归威胁人的话,花白的眉头不由皱起,出声淡淡呵斥道。
因着安太傅教授过圣人,又是太子的启蒙导师,一身文人正气,姿态如青竹傲立不可侵犯,因此安泽沉下脸来,时于归还是怵的,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对着太傅露出讨好的笑来。
太傅跪坐在上首,平和睿智的目光扫视着底下四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时于归圣上,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今日我们便学仪礼。不学礼,无以立,是以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
时于归翻开第一页,听着耳边循循之声,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柳文荷,没想到和安泽的视线撞在一起,她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捧起书认真看着。
今日是休沐,谢书群昨日特意从户部借来江南道水文图和历年的官仓储备账册,一叠厚沉沉的案卷放在桌头挡住热烈的日光,显得他脸色极为严肃。
遮慕院依山伴水,假山重重,湖泊成绕屋之势只留下南边的一条迂回石廊供人行走,环境清幽,杨柳依依,湖中荷花满池,惬意自得。
“哥!哥!”
谢书群抬头看到石廊处有一人穿着浆红色衣袍冲冲而来,即使脚步冲冲依旧保持世家公主挺背直腰的风仪。
池水中的肥硕金鱼冒出脑袋,圆鼓鼓的眼睛看到一闪而过的人,无聊地冒出一个泡泡又沉了下去,继续呆在荷花叶下乖乖不动。
“何事惊慌,这么大了还如此大惊小怪。”谢书群呵斥一声。
谢书华满头大汗,眉头紧紧皱起,白玉脸庞露出一丝急躁之色,他紧抿着唇,严肃又不安。
“哥,我不去江南道,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你帮我想想办法。”他像只困兽一般在书桌前跺着脚步,握着剑柄的手不愿松开。
谢书群放下书,无奈地躺了一口气,为谢书华沏了一杯茶,安抚笑道:“别转了,看得我头晕,坐下来说吧。”
谢书华被突如起来的圣旨砸晕了,下意识跑来找大哥要解决方法。他闻言脚步一顿,脸色微红,脚步沉重地坐在谢书华对面。
他先是看到一叠垒得高高的册子,最上面一本上面写着“台州水文册”,而谢书群面前摊着的正是一卷龙鳞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