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耽误了。”
时于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咳嗽一声,端起一杯茶,动作快到连立春都没能阻止,就往嘴里送,很快就一口全部吐了出来。
——烫的!
她被烫得眼泪汪汪,大着舌头想说话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直挥手,只觉得今天好运气都在早上用完了,不由哀怨地看向美色误人的顾明朝,又是哀怨又是可怜。
立春面色大变,立刻大喊着人准备冰袋,自己哄着时于归张开嘴让她自己看看。
顾明朝接过宫女递来的冰块,送到时于归面前,无奈说道:“小心点,烫到了要疼好几天的。”
时于归瞪了他一眼,迁怒地想着:还不是因为你,奈何嘴巴不利索,说话都难受,只得把这些话都咽下去,委委屈屈地抱着冰水喝了几口。
“泥……粗去。”时于归大着舌头把立春支走,自己大咧咧地往脸上擦,疼的她龇牙咧嘴。
立春一出门,时于归便气势汹汹,倒打一耙:“都似泥。”
顾明朝好脾气地连连应下,见她实在不会,便接过手中冰块,告罪一声后便仔细打量着时于归的脸。千娇白宠的公主被风刮了几下脸都得红,更别说被热水烫了一下,嘴边的皮肤瞬间就红肿了起来,小巧白皙的脸上顿显突兀。
“乖,嘴巴敷敷,别说话了。”顾明朝心疼地用手帕裹上冰块,小心地放在她嘴边,手腕使力不敢用力,生怕压疼这圈红彤彤的嘴角。
“立春一向仔细,必定不会把滚水放在你手边,定是你自己要求的。”顾明朝小声谴责着。时于归眼珠子转了转,一下子垂下眼,一下子又瞪着他,这模样分明就是承认了。
这茶是时于归特意端上来,准备学着话本里的人打算试试隔水温冷水的玩法,这等无聊的事情,大概也只有时于归想得出来。
她感受着离她极近的顾明朝,他的衣服上都是皂角的味道,香香的,暖暖的,她一边感受着嘴角冰凉的触觉,一边觉得自己耳朵发烫。她在冰火两重天中备受煎熬,心里像是一百只蚂蚁在爬,难受极了。她秉持着最后一点良知,主动把顾明朝推开,一本正经地大着舌头说着:“做死。立寸,讲。”
顾明朝摇了摇头,替她喊了门外的立春,立春推门而入,时于归正襟危坐,大眼睛都不动一下:“戏。”
立春明白她说了什么,便对着顾明朝说道:“昨日公主回宫后叫我们找了上次听戏的那个花旦,但今日一大早侍卫便去,但扑了一个空,说是花旦被人带走了,请人入府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