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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恳看向他,丝毫不因为自己品阶比他高而面露高傲之色,摇了摇,认真说道:“刑部法条不需要叶少詹士整理,顾侍郎本就是刑部中人,何必再花力气去分析刑部条理,且目前并无大事,倒是去年和今年年成不好,我们打算在明年春分前整理出几条土地政令,还利于民。”

时庭瑜目光一凝,殿内气氛瞬间冷了下来,陈恳还是不动如泰山的模样,时于归看向顾明朝,立刻明白之前所有的话都是套话,顾明朝问的那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那便辛苦各位了,空缺之事还请陈詹事多多留意三月后的赴考学子。”时庭瑜端起茶来送人,陈恳行礼退下。

等人一出去,时于归看向顾明朝,不确定地说着:“那便是那个叶长青了?”

顾明朝不说话,看向时庭瑜,两人视线相撞,皆摇了摇头。

“打什么哑谜!”时于归戳了戳顾明朝的胳膊,不高兴地说着。

顾明朝笑说着:“这个回答建立在我们相信陈詹事不会背主的情况下,而且这个回答太巧了,我们想知道的,陈詹事都说了出来,办事情最忌偏听偏信,之后还得请太子殿下对涉世的其余三人都自己盘问才能下结论。”

时于归想不得这些弯弯曲曲的事情,一想就觉得脑袋大,她叹气,捡了块糕点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着:“说不定是人家陈恳早就发现我们在做什么呢?我老觉得他特别聪明,不动声色的那种给人挖坑的那种,不过疑心也挺重的。”

时庭瑜和顾明朝对视一眼,皆神情一冽。

“今日我在场,陈詹事是个仔细的人,不如他日太子单独询问,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答案。”顾明朝出声建议道。时于归一语惊醒梦中人,陈恳此人性格多疑谨慎且足智多谋,今日动静之大,他不可能不察觉。

“若真如陈詹事所说,如今只知道陈书令史是谁告诉他的,王馆生倒是一无所知,排除了陈,叶两人,只剩下官、王两个,司直王芳性格暴躁,少詹事官梁性格沉稳,不过他们都是陈詹事所引荐的,假设我们信任陈詹事所言无误,那我大胆猜测,王馆生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让他暴露行踪的。”

“崇文馆负责经籍图书,教授诸生,没有一人被选入丽正殿议事人选,若真是詹事府的人选择他作为传话筒,那真是大费周章,而且王馆生是找人传话,传话最为危险,因为消息层层传出,不仅费事,而且若是一环出了差错,便会被连根拔起,有人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故意散布出去。”

“散布出去的必须不经意,且性格不是严谨的人才更为合适。”

顾明朝和时庭瑜两人接连说着,很快便模拟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也锁定了可能会作为传声筒的人,两人对视一眼。时庭瑜叹气说道:“希望陈恳不要辜负于孤。”

时于归听得一脑门官司,啥也没太明白,只听到了故意陷害这类的意思,于是咬了口糕点,故作冷静地说道:“有人想引蛇出洞?”

顾明朝收回视线,拿出手帕递给时于归,示意她擦擦嘴角,笑了笑,低声说道:“公主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