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兰扇子半遮面,对着她微微点头,她大概知道了这位浪荡小郎君的身份,也明白她的顾虑,便起身行了半礼,低声唤道:“时小郎君。”
时于归一拍手,脸上露出赞扬的神色,心戚戚地说道:“可比你哥要机灵多了,担得起你姨母一声赞。”
顾静兰低头浅笑不语。
“不知……有何贵干。”顾明朝含糊地问道。时于归拍了拍手,屏风后的仆从立刻捧着披风进来。
“还你,这几日天气不好,洗净晾干花了不少时间。这不披风好了马上送过来了吗?”时于归点了点头,那位仆从便恭敬地披风交给芍药。
芍药见自家六娘子点了点头便行礼道谢,接过披风后便站在角楼里不吭声,倒是儿茶滴溜溜的大眼睛扫了好几眼一声男装的时于归,天真懵懂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
顾明朝自然不会信她的话,只当她是一时心血来潮,觑了一眼宛若真是偶遇的时于归,只见她虽和自家妹子聊得投机,右手却时不时地点了点桌面,可见心里并不想她说得简单轻松。
“那你真是胆大,竟敢……。”顾静兰低呼,随即又以扇遮住下面的话,她羞怯地低下头,摇了摇扇子复又说道,“时小郎君真是艺高胆大。”
时于归笑了笑,她目光远眺扫了一眼窗外,又收回视线,还未说话,便听见自己带来的随从和人发生争执。屏风微透,只看到门口站了几个穿着学子服装的人,眉头微微蹙起。
“长丰何事?”她语气不悦地质问着,屏风外的人也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他人,其中一人沉思片刻行礼说道:“某乃白鹿书院学子章沛书,请教郎君大名。”
顾静兰担忧地看着顾明朝,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手指紧紧握住扇柄。时于归一听这人说话语气中的倨傲,那种恨不得全天下都跪在他脚下奉承的得意感,便心生厌恶,她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扇子。
“也是今日我心情好,不然平日里谁要是敢这么和我说话。”时于归一把扣住在手心打转的扇,态度嚣张地嘲笑道,“我一个打十个。”
“滚!”
章沛书没想到有人听到这个名字竟然还敢是这个态度,一时间脸上骄傲矜贵的表情撑不住,他甚至隐约听到有人嗤笑,大庭广众被羞辱的愤怒、不忿瞬间冲上脑袋,他一把掀开屏风,怒发冲冠模样。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