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抬起胳膊,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耳朵嗡嗡的,疑神疑鬼的想是不是下在姜妤杯子里的“牵情”弄错了,被自己喝了才会浑身不适,她心慌意乱,连宁熙帝打圆场的话也听不进去了,没等宁熙帝说完便福了下身,说道:“臣妾告退。”
她转过身,匆匆向殿外走去。
宁熙帝愣了下,脸色也不太好看,众人垂着头,也闹不明白是不是太后想让自己娘家人做太子妃,贵妃不满,私底下已经闹得很是不快,太后没跟贵妃商量好便在这种场合提起此事,贵妃当场翻了脸,总归有点脑子的都不敢再接着刚刚的话题提选太子妃的事。
太后气得血气不畅,站起身对着宁熙帝道:“哀家身子也乏了,就先回去了。”
宁熙帝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上首,闹不快的两个女人都走了,他一个帝王,走哪不得被巴结着,好端端喜庆日子弄成这样,归根结底还是他这个做皇帝的没有平衡好家事,让养母和侧室撂了脸子,这不是让臣子们笑话他这个皇帝无能吗。
他悲从中来,一手攥住酒杯,仰头闷了下去。
华阳公主见状站了起来,对着宁熙帝垂首一礼,“父皇,儿臣昨日去给贵妃请安的时候便见贵妃精神不佳,想来是近些日子为了操持皇祖母的寿宴,又要照顾太子,累着了,后宫事务繁忙,太子又到了选妃的年纪,好在诸位母妃都是德才兼备的,不如再请一位母妃帮助贵妃协理六宫,也好让贵妃分出心思为太子选妃。”
贵妃半路走人,众女眷都在,总不能让宁熙帝招呼她们。
华阳公主这么一说众妃都来了兴致,到底是嫡公主,聪明稳重,端庄大方,一句话即解了皇上的尴尬,又笼络了后宫众妃,可惜了是女儿身,不然必是位出色的太子。
宁熙帝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一排宫妃,目光在陈昭仪身上停了下,陈昭仪喜出望外,宁熙帝想到了什么,略过她,开口道:“李昭容入宫多年,宽和待下,即日起擢升为妃,与贵妃一同协理六宫。”
李昭容入宫多年无子,虽家世不低,却并不算得宠,近来宁熙帝也没召她侍过寝,做梦都没想到,太后寿宴上还有这等好事落在她身上,当即跪下叩谢圣恩。
众嫔妃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纷纷为新上任的李妃道喜,女眷那边也都开始恭喜李妃娘家今日来赴宴的母亲和嫂子,臣子们端着酒杯要给李妃的父亲敬酒,殿内又热闹了起来,仿佛庆寿的对象太后在不在都无足轻重。
姜妤带着宗纪躲在泰安殿廊下的一根抱柱后,看到贵妃一跑出来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在身上乱抓,犹如疯癫。
姜妤捂着肚子,眼尾上扬,憋笑憋得整张脸都红了。
宗纪看她娇艳的脸蛋,垂着眼皮道:“你做了什么?”
姜妤用手比划着,满脸俏皮,“给她放了一点点痒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