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抵押。”混混盯着蔚然,“抵三千块,两个星期没钱拿过来就卖了它。”
他转身,正要走,蔚然开口拦住了他:“不行。”
蔚然的第一次反抗,就是在这一次,他跟容究刚吵完,放学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人影。
这一次是蔚然独自的第一次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但显然以一敌众是不可能赢的,蔚然被那群混混围堵在小巷子里,几下就被混混按住了,一下一下往他身上落着拳头。
可能是群演太过于卖力,本该是冬天的季节他们穿着短袖,嘴里还有含完冰块发冷发麻的感觉。
施澈彻彻底底感受到了来自于校园暴力的那种绝望。
群演离开之后,巷子里是被他们从书包里倒出来的书本子和笔,跟对面撒在地上的垃圾混合在一起,散发着让人恶心的酸臭味。
“化妆师给蔚然补一下妆。”
化妆师上来在蔚然的脸上添了一些伤痕,然后很快继续开拍。
施澈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靠着墙坐着,大口地呼吸。
他努力地进入蔚然的世界,去感受这个少年承受的压力。
家庭对他的忽视,施澈想起来小时候父母忙着工作,父亲经常出差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母亲让他叫人,他看着父亲叫了一声叔叔好,父亲的笑就凝固在脸上。
学校老师对他的冷暴力,让施澈想起来自己小学的时候因为成绩差被老师当着全班的面说自己笨,以后肯定读不上什么好学校,然后一夜之间全班的同学都不和自己玩了,每次走到自己身后都要窃窃私语说他的坏话。
来自同学的暴力他没有体会过,进入娱乐圈之后开始有人挖他的身世,找营销号撰写黑他的文章,明明都是些不存在的东西被人编得跟真的一样。
他在大学里的时候一直喜欢着陈至渝,也不知道怎么对人好,就把最喜欢吃的东西送给他,结果发现师哥根本就不能吃那样东西,后来经过一个意外的机会,好不容易站到了陈至渝的身边,他的合同却快要到期了。
也许他比不上蔚然在巷子里的这种无助感,可是窄窄的一条道,人和人天各一方,谁都不知道怎么往下去走,谁都不知道离开了这条路还会不会再碰见对方,但生命在继续,强迫自己相信人生会是一部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