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科举,不参加也罢……到外面,去长长见识,你还太年轻,知县先不用想,最多是个主簿。”
赵君玉定了定神,倔强的仰起头,“父亲,儿子还是想科考中第,再入宦途,若明年不成,再听父亲安排如何?”
赵石停下笔,赞赏的笑了笑,“行,你也算有自己的主见了,再要出去,为父也放心不少,但既然让你不要参加明年的科考,自然有为父的考量……”
“这么跟你说把,明年的进士科,考之无益,多的呢,你也不用问了,听为父的吩咐,出去为官,为父也不求你能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你要记得,你是为父的儿子,晋国公府长子,不要给人说你虎父犬子的机会。”
赵君玉如今也大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懂,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闻言沉默良久,躬身道:“既然父亲这么说,儿子自然听父亲的,出去之后,也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实际上,赵君玉已经隐约明白,明年的大考,可能要起些波澜了。
而听父亲的口气,再联想如今朝廷的风声情势,赵君玉猜测,可能是朝廷要改科举之制了……
朝廷科举之制,多仿后周,南唐所立,初时以进士科为尊,后来,其他诸科渐渐被进士科合并,到了如今,朝廷选士,或有侧重,但却不会再出进士科范畴。
所谓士林华选,进士及第,也渐渐深入士子之心。
到底会怎么改呢?是回到隋唐旧制,还是……
赵君玉有些好奇,但父亲既然不说,他也不敢深问,这到底牵涉到了朝廷大政,就算知道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出了书房,径自去了后宅老师居处。
陈常寿这两年身体越发差了,已经很少在府外露面,大将军府的职责,也早已交卸,甚至于,在外府也少有能见到他的身影。
平日里除了看书,其实就见见孙文通,李博文几个,谈谈诗文之类的东西,一年当中,大部分的时光,都在休养。
赵君玉来的时候,陈常寿正抱着火炉,身上盖着皮裘,在屋中静读,屋中书案之后,一个半大小子,在伏安练笔。
韩氏也在屋内,手里拿着针线,织着绣品,时不时抬头看看父子两个,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