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带着明显的疲惫叹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老夫也无话可说,不过不用国公动手,老夫虽老,这点事儿却还不需旁人代劳……但此人乃降官,又有民望在身,此人一死,其他降臣必然惶恐,怕是又要闹出许多风波来……”
这话的意思虽然依旧为难,但完全去了争竞之心后,便多出了就事论事的意思,身段也不知不觉间放的低了。
赵石身在其中,感觉非常敏锐,他略略绷紧的心弦,也彻底放松了下来,面对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必定不会如看上去那般满不在乎。
张培贤毕竟是老了,若其人年轻些,这官司恐怕有的打呢。
而且,他准备的虽然充分,但毕竟不是完全没有漏洞可寻,尤其是春耕之事,就算张培贤不领这个情,他也不可能把事情停下来不办。
针锋相对之下,很可能演变成不欢而散,到时候你来我往的上书,会让他这个钦差变得极为尴尬。
但最后的结果,也只可能有一个,赵石有些难受,张培贤则完全受过。
什么是底气,这就是底气。
压服一位统领大军的大将军,靠的就是这样的底气。
没有一拍两散,赵石的口气也立马缓和了下来。
他微微摇了摇头道:“赵石也领兵多年,自然明白将军的顾忌……这事啊,也不用争,还是由本钦差来办,我会办的仔细些,也许将军名望稍损,却定无大碍,说到底,这河洛啊,还要将军这样的老将坐镇,才能让朝廷放心……”
敲一棒子给个甜枣,虽说用在一位大将军身上,略微幼稚了些,但确实让张培贤稍稍心安。
赵石继续道:“至于说后周降臣,大可不必太过顾忌,这么多年下来,后周能不能打回河洛,谁还看不清楚?再加上去年一闹,闹的再欢,又怎么样?我大秦破了虎牢,兵围开封,南边的岳东雷,十余万大军,顿兵坚城之下,损兵折将,无功而返……想来很多人也去了侥幸之心。”
“这次,本钦差到河洛,就是来告诉他们,再要三心二意,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头一个杀的就是文瑞,罪证确凿,又粉饰极佳,嘿嘿,这样的聪明人,杀起来才有意思。”
“嗯,此等人,不值当多提,再说第二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