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区区一句话,四个字之间,让周枋感受到的却是满满的轻蔑,同时也让他的心思彻底安定了下来。
对于此事,李圃只是道了这么一句,也没多做置评,只是接着道:“长安府初立,又要收下那么多雄武军步卒,辛苦你了。”
周枋琢磨了一下味道,心中大定,立即便道:“为国尽忠而已,算不得辛苦,学生只愿能恪尽职守,不负国恩而已。”
果然,李圃微微颔首,“定庵能这么想就好,定庵你位在中书,精于刑律,又谙悉朝廷内外诸事,所以老夫才极力荐你来掌管长安府事……”
“说起来,如今长安已渐显前朝盛世之像,内外各色人等,皆现于长安街市之上,也许文采风流还逊色许多,但于气象之上,却非是前朝初立时可比。”
“各国使节,频繁来往,西域商道,也开通在即,西域胡娘当垆卖酒之雅事,不久自现,有功将士,回京定居者渐多,外间官吏士绅,纷纷入京安居,如此一来,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能复有前朝盛世之风了。”
“而在这之前,若不能梳理好长安府事,将来纷纷扰扰,闹出些不堪之事来,有辱国体之余,却也能动摇我大秦根基,到了那时,岂非吾等之罪焉?”
这些话,这些意味,其实在周枋上任之初,便已多有明白,只是没有今次说的这么透彻罢了。
不过在周枋而言,听得这些,还是令他有些心驰神往,多有憧憬。
李圃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说啊,治理好了长安府政,便有大功于国,非是在中书中唯唯诺诺可比啊……”
周枋此时脸上已是浮起了一层红晕,有些激越,又有些惭愧,拱手道:“学生晓得了,断不会让您失望就是。”
李圃摆了摆手,犹豫了一下,最终心里轻叹一声,还是道:“长安权贵渐多,所以雄武军步卒编入长安府之事,才当前重中之重,此事涉及军旅,未有前例可循……刘大人那里,不能慢待,而且,晋国公府的意思,也很重要……”
“所谓文武之争,说到底,也不过名利二字罢了,而无论文武,皆都是陛下臣子,再多的风雨,也动摇不了大秦根基,朝局至此,蝇营狗苟之辈,怕是占不了高位……所以,长安府事,定庵凭心意处置便是,不需顾忌太多。”
这话的意味可就深了,周枋咀嚼良久,但一时半会儿,怕是也闹不明白,老大人的话中所指到底为何,只能回去慢慢琢磨而已。
到是老大人智珠在握的样子,给了他无穷的信心。
“多谢您的教诲,学生受教了,只是吏部……拖延不决,每每问之,皆云雄武军良莠不齐,需细细甄别,才好转职他用,在学生看来,皆是托词罢了,只不知其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