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阵欢笑,对这个知情识趣的年轻读书人更添了几分亲近。
实际上,年轻人心里,却在得意的想,他的话可是留着一半呢,那是要跟道主去讲的,却不能跟这些草莽人物说了。
回鹘商人被劫掠,损失的远远可不止回鹘人的财货。
秦人的声威在这里也将受到重挫,以他看来,回鹘人想跟秦人做生意,秦人说不定也想要在西边多出一个强援,如此一来,可不是一拍即合?
自己又怎能让他们如意?
秦人以为收服了鞑靼诸部,克烈部,击败了乃蛮部,就能在草原上立定脚跟,翻云覆雨了?
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他们才来草原多久?对草原部族的风俗习惯知晓多少?
中原还未一统,就妄想着那汉唐功业,真真是贪心不足,想想自己等人在蒙古诸部呆了多久,才略略取得蒙古人那位成吉思汗的信任,难道他们以为拿着刀子到草原上走一圈,杀些人,便真个能让草原部族甘心听命?
年轻人心中冷笑,若这个时候再猜不出秦人的最终意图,他还怎敢献计于道主之前?
一众马匪头子沮丧尽去,之间也就融洽了许多,谈谈笑笑之余,也都下意识的围在这个年轻人左近,向他讨一些主意。
这时为首的一个中年大汉向年轻人使了一个眼色,年轻会意,于是道:“诸位哥哥,还是眼前事要紧一些,秦人不久即去,不争在这一时,只是这会儿秦人还没走,大家伙儿就要小心些了,断不可惹是生非,也不能太多喝酒,事机不密,可是要连累了大伙儿的。”
“放心吧,王先生,咱们走南闯北多少年了,扮作商人也不是头一回,保准让人瞧不出半点毛病来,只是秦人什么时候走,王先生给猜一猜,也好让大家伙安心不是。”
年轻人苦笑,这个是真不好猜,他能看出秦人即将南归,但要说什么时候启程,他又不是秦人肚子里的虫子,怎么会知道秦人到底会在这里拖多久?
不过随这些人西来,好不容易借着此事,在这些人眼中再次加重了自己的分量,正是敲定边角,让这些马匪头子在将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时候,怎能后退?
而且,将来若是有了这些人的帮衬,他才能在道主面前和别人相争的时候多些底气。
于是年轻人沉思了半晌,才道:“这个可不太好说,如果换作是我的话,应该在冬天之前便启程南归,明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