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这里是国武监重地,什么闲杂人等都往里放,成何体统,回去禀报你们上官,屯卫这是怎么了,再是这般,小心你们的脑袋。”
那个年纪不大,却也不小的家伙终于脸上色变,这是要扣人了,但……能够如此当面指斥屯卫上下,又能将人随便往国武监虞候那里送的……我的老天爷……
当即,此人腿就软了,也该是他倒霉,平日心胸就不算宽广,今日终于吃到了苦头,若是刚才不闻不问,就那么进去,也不至于惹上天大是非。
这个时候,他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心里更是暗道,齐子平啊齐子平,你可是害苦了我了……权势之所以为权势,在这种时候,才是真正的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是赵石麾下侍卫,便已让人胆寒如此,这才真叫权势逼人……
不过到底是张钰吩咐了的,一切都拿国武监军规戒律来说话,不然依照万春年的性子,定然是闹的不可收拾,到时候痛快是痛快了,却是落得个仗势欺人的名声,反而落了下乘。
“这位大人……些许误会,下官这里赔罪便是,过后定然好好管束家人,还请大人看在我与国武监祭酒大人多少有些交情的份儿上,高抬贵手如何?”
一下子便服了软,顾不上什么颜面了,若是在两年前,嗯,不用两年前,就算是几个月前,碰到这样的事情,他多数还会顶上一顶,想着不能堕了圣人门下的风骨,但如今嘛,那蜂拥而入长安城的各部官兵以及之后滚滚落地的人头以及那位如今的权势,都已让人升不起任何忤逆于其人的念头了。
像王氏那样的门阀大族,在几个月里,也被碾成齑粉,何况是旁人了,也就是说,如今向那位服软根本不丢人,说不定,过后还能得个识时务这样不好不坏的名声。
万春年瞧了瞧他,他是个典型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不想程书奇那么端方,见这人服软,又收拾了这人的下仆,一口气也就算出来了,瞅了瞅对方的轿子。
板着脸道:“成,今日咱们刚回来,许多人不知道规矩,看你这轿子也不算进门了,那么也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
那人如蒙大赦,向万春年拱了拱手,还躬身道:“谢过大人,改日相见,定请大人饮酒耍乐一番以表心意。”
见万春年点头,这才转身急走了两步,一下子钻进了轿子,狠狠一跺地板,几个轿夫立即抬起轿子往回走,这人倒是还没忘了吩咐,“快,让他们都起来,躺在国武监大门口,成何体统。”
一群人惶惶然就这么快速的消失在了眼前。
一个侍卫凑到万春年身边,有些不满的道:“怎么回事,就这么放人走了?你小子不会真的想跟那家伙去耍乐吧?”
万春年锤了那人一拳,大笑道:“咱们也算是衣锦还乡,正高兴的时候,别坏了大帅的兴致,再者说了,人家这么有眼色,追着不放就是咱们的不对了,滚一边去,什么都不明白别跟我唧唧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