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咱家却要推心置腹的说上几句的……”
“大人请讲,下官听着就是。”
“咱们京中内衙,办起事来和外间不同,咱家以为,少做少说多听才是正途……嘿嘿,打个比方,就如方才赵大人说的话,咱家方才神游物外,是没听进去半个字的,沈大人以为如何?”
“呃……这个……赵大人方才确实说了些话,但下官想着自己的差事,也听的稀里糊涂……”
见他这般乖巧,鲁忠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若旁人……或者是宫里的那位问起,沈大人又当如何?别怪咱家未提醒沈大人,有些事就算大家心里都知道,但在这京师之地却是谁都不敢提上半个字的,就像造反,心里想想也就罢了,旁人也怎么不得你,但若是说出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听了这话,沈剑心里凛然,不过也是暗自嘀咕,赵飞燕所言八成是真的,人家说得,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就成说不得了?再说了,宫中那位也是陛下近臣,心腹中的心腹,未必不知当初原委,自己这里说不说又能如何?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死太监说的未必没有一丁点道理,此等有关皇家隐秘之事,确实不应是他这样身份之人应该与闻的,憋死在肚子里,远比说出来要稳妥的多,看看赵飞燕如今的情形,也能明白的,宫里那位心思难测,比眼前这个死太监可是厉害多了,对自己虽有提拔之恩,但……想到此处,心里又恶狠狠骂了一句,该死的赵飞燕,取个名字像女人一般也就罢了,做出的事情也如此阴毒,着实是该死的很。
心里虽是大骂不止,但脸上却赶紧挂起了憨厚的笑容,不过他也是玲珑剔透之人,稍一琢磨,便也琢磨出了些滋味儿来,此事两人一同听闻,这关系岂不是就近了许多?今后是相互提防,还是往来密切,却要看两人的处事之道了,他初来京师,虽说上面有人赏识,但认识的人却是不多,如此到也不错,不过心里还是加了一句,这京师中人办事说话果然不是外间可比,之前见识了那个毛孩子将军,厉害嚣张的好像理所当然,而眼前这个死太监也不是等闲人物来的,也幸亏自己机灵,不然……心里虽说觉着京师之地波云诡秘,很是危险,远不如外间逍遥自在,但也微微有些自得,于是恭恭敬敬的一拱手,“多谢大人提醒,大人放心,下官定然谨记于心,不敢稍忘。”
“好,既然如此……咱家就放心多了,哈哈,此去虽有凶险,但只要我等同心协力,未必就不能立下功劳。”
说到这里,鲁忠神色终于缓了下来,面带微笑道:“那好,咱们便商量一下今后之行止,有了那位鹰扬将军的变故,之前咱们商量好的看来就要改改了,听说沈大人武功高强,又多在江湖间行走,可曾听闻过方火羽之名?”
“大人谬赞了。”沈剑先是谦逊了一句,这才正色道:“下官到也听说过一些传闻……怎么?大人还真要帮那位去寻这虚无飘渺之人不成?”
鲁忠微微一笑,心道,到底是外面来的,人再机灵能干,身上也总是带着些土味儿,只这观人之法,就不入流。
心中虽是鄙夷,但面上却不露半分,“那位将军大人虽说……哈哈,但有些话说的也在理,咱们随着人家出京公干,又要得人家助力,确实有些……不如帮上一些小忙,以为人情,到时也好说话不是?不然……嘿嘿,就怕咱们未到川中,就成刀下之鬼啊……所以此事还需沈大人多多留意,这个人情与其被那赵飞燕得了去,不如咱们亲手奉上,以后……说不定有些好处呢……”
两人各怀心思,边走边说,顺着官道渐渐离去不提。
赵石这里却是未想那许多,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饶是他身体强健,这一病倒却也不能立时见好,赵飞燕等人去后,又见了几个人,安排了些事务,便觉身体疲乏,神思昏沉,索性也不在见人做事,不一刻便已昏昏睡去。
之后数日,也是静心休养,不在过问他事,随着川中又来捷报,在成都府百里处,秦军大败以后蜀太子为首之后蜀援军数万,斩获无数,只是逃了后蜀太子在内的寥寥数人而已,如此一来,后蜀京师已是大秦囊中之物,后蜀覆灭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