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这时,祠堂之外一阵喧闹,尖细的嗓音响起的也分外突兀,还拉着长声儿,“圣旨到……”
围在祠堂左右的人群一阵骚动,前面的人不明所以,后面的人更是不知所措,人头涌涌,大家都在东张西望,乡村俚语不一会儿便响成了一片。
人群涌动之间,几个太监服饰的家伙满头大汗的终于钻了进来,在他们中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被挤的气喘吁吁,衣衫凌乱,摇摇欲坠,到了人群前面,终于松了一口气,费力的将高高举在头顶的黄陵圣旨端端正正捧在胸前大声道:“鹰扬将军,羽林左卫都指挥使赵石上前接旨。”
祭祖,加冠已经闹腾了一个上午,繁文缛节,弄的人昏头涨脑,赵石也觉神思倦怠,有了些疲惫,临到末了,还来了这么一出儿,不由也是愕然。
那个学正看见几个太监的打扮,有乍一见那刺眼的黄陵,不由一个激灵,腿脚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那里,脑袋伏下去就再也不敢抬头看上一下,过后这位学正大人向人说起,自是沾沾自喜,说的天花乱坠,但当时他只觉着脑袋晕眩一片,到底想了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那位老太监看见祠堂内好似没什么反应,心里也是郁闷之极,这一趟的差事说起来不错,能出京转上一转,是宫里多少太监梦寐以求的,但要说不好办也是有的,这时候得拿捏的恰到好处才行,不然早了晚了,这圣旨也就成了笑话。
早半个月,他率人便已经到了县里,也没惊动旁人,便住了下来,之后一直派人来往于县城和巩义县之间打探消息,生怕错过了传旨的时间,直到听说这位鹰扬将军大人把冠礼定在了清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昨日便领人悄然来到赵家庄住下,起了一个大早,赵氏族人祭祖之时,便已经来到祠堂外面等候,直到这个时候,才紧赶着挤了出来,总算是没误了差事,这一番辛苦和煎熬实在不能为外人道的。
“鹰扬将军,羽林左卫都指挥使赵石接旨……还不跪接圣旨?”看着这周围都是呈茫然无知状的人群,几个太监也急了,见圣旨如见君颜,遑遑天威之下,人怎么都还站着?这要传出去,倒霉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愚夫愚妇,还有他这个内廷传旨大太监的,情急之下,扯开嗓子又喊了一声儿,老太监脑门子上青筋也绷起来了,冷汗却是流了一背,这时候还是拿捏的晚了些啊……
赵石心里骂了一句,他娘的,都跪了一上午了,还得接着来,心中虽然有些恼火儿,加个冠也是如此麻烦,皇帝还要来凑热闹,不过这圣旨还是要接的。
“臣赵石接旨。”
随着赵石跪倒在地,那些恍然大悟的村老以及村民都好像被雷劈中了脑袋,几个村老嘴唇哆嗦着,扎手扎脚的立时跪了一地,还有个腿脚不方便的却是摔了一跤,七老八十的人了,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不过却是连哼哼也没敢哼哼,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便跪在了那里。
在祠堂外面围观的人群也呼啦啦跪倒了一地,有些人还不明所以,却被身旁之人硬拉着跪倒在那里,不一时,祠堂内外,便已经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老太监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出京传旨了,但这样的纰漏还是第一个出,着实流了一身的冷汗,还好的是,这些乡民虽然不知礼数,但还是明白皇家威严不能轻犯。
扫了扫跪倒一片的人群,这才慢条斯理的展开圣旨,阴阳顿挫的高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鹰扬将军赵石,拔起于道左,崛起于殊途,天资聪颖,勇烈无双,侍国于忠,侍君于诚,从军至今,屡立殊功,朕甚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