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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鸟南寄 有酒 1027 字 2022-10-20

而此时的巷子里,求饶声和挣扎的哭声渐渐弱去,男人嘴里念叨着的:“我不是故意的…… 饶了我吧…… 致远少爷…… 少爷……” 最终变成了白沫。

直到声音消失了很久,徐致远才松开手臂,已经咽气的人咣当几声滑落到了地上。

徐致远的身上尽是伤痕和狼狈,他捂着被男人手里握着的玻璃碎片划伤的手臂,大量的鲜血顺着胳膊滴到了路边的积水里。

徐致远将男人口袋里写着 “姓名:周楠” 的名片用打火机点了,扔进了废弃的垃圾桶里,顺带着他的眼镜,公文包、绣着银行名的西服,一切可以辨别身份的东西全部扔进了火里。

做完这一切,徐致远瘫靠着墙,好像终于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咳着血笑了半天,仔细地、大口地尝了无数天来第一口新鲜空气,虽然带着刺鼻的烧焦味。

他躺到了不知何时,才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出了巷子。

花店前的女孩看到了一个高大又陌生的身影接近,灵敏的鼻子也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徐致远走到花店门口了,她起身惊道:“先生您受伤了。”

徐致远停下脚步来,呆愣愣地看向她。与他对视的那是一双没对谁都没有戒心,满是善意的眼睛。她连忙从店里取来了绷带和碘酒,小心翼翼递给徐致远。

徐致远沉默得像是晚霞正在进行的一场静谧的死亡,地平线的日沉月升好像为他的沉默计数。

于是他用满是鲜血的手,将一块大洋放在了她手里,声音沙哑道:“我买花。”

他看向一簇玫瑰,女孩把沾着鲜血的银元紧紧抓在手里。眼里没有恶意和恐惧,是聪明小兽一样的静悄悄的试探。她似乎嗅得出徐致远是好人,于是将店里剩下所有的红玫瑰都掖进了他的口袋里。

“…… 北方,” 徐致远又问她,“你知道从这里,要怎么去北城吗。”

女孩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朝那边,走几公里,有一个火车站,我妈妈说我们去北城就坐那辆火车。不过因为打仗,它开车的时间会很不准。” 她以为徐致远是一个流浪汉,于是小声问道:“您可以坐火车吗。”

徐致远笑着摇头。

他和女孩道了声谢,再也没说什么,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她指的北方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