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彻对徐镇平怀着一种敬仰又憎恶的扭曲情感,他希望背联合政府的徐镇平去死,却又不想让自己憧憬多年的师兄 “作为联合政府叛徒” 去死。
徐镇平要被自己的同袍杀死,冠上 “同袍会的叛徒” 的墓志铭,这才是孟彻想要的。
徐镇平是一个始终忠诚的叛徒,他既然以伪装而生,那就应该以伪装而死。
但即使这样,孟彻仍觉得联合政府并没有处决他的资格,所有人里只有他才能决定徐镇平的生死。
他掌控的欲望过于病盛,对自己的属下,对冬建树、徐致远、孟妙常——甚至徐镇平都是这样。
于是他养了俞彦这样一群刀,可 “刀” 们被屠杀之后,他又不依不挠地抓捕淮市同袍,威胁徐镇平到自己的身边来。
但徐镇平没有如他所愿,变成一直困境里低眉顺目的兽。徐镇平来到孟府的第二天,就带着效忠于自己的士兵们将孟府包围了起来。
孟彻这才明白,徐镇平不想再去求他维持自己那岌岌可危的伪装了,他来是破罐子破摔,跟他算账的。
听路人们说,这在淮市闹出了轰天的大动静,警察局和淮军派人在孟府围了一圈又一圈。
四面楚歌的徐镇平头都没有回,枪抵在孟彻的脑门上,并没有对他的疯狂言论表示震惊或者不解,反倒嘲讽他的行事风格就像个歇斯底里、随心所欲的幼稚小孩。
徐镇平的扳机扣了下去,外围狙击手的扳机亦是。
徐致远是在马车上醒来的,他被绑成了只能蠕动的虫子。心中的不详感大作,他挣扎着跌出了马车拉板,差点被路边的石头磕得吐血。
是陈延松停下马来将他捡了回来。徐致远问他徐镇平在哪儿,陈延松没跟他说,只让他跟自己走。
徐致远听不进去,奋力地想要挣开绳子。陈延松却用恳求的语气说:“我带你去见安荣,致远,你还有母亲。”
徐致远在愣神中被陈延松拉回了车厢。他就这样怀着这样一丝不安的希望和支撑跟着陈延松去了李安荣的安居点,敞开门却空无一人。
徐致远的心房霎时犹如屋里冷透的炉子。
陈延松急忙地找过所有的房间,喊着李安荣的名字,仍旧没有找到人。而更不让人省心的徐致远,也在当晚也逃出他的监护,徒步返回了淮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