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禛写完志愿书的最后一行字,抬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俞彦。
俞彦一抬下巴,道:“签名。”
裴禛:“喔。”
从刚才开始俞彦的眉头就皱着,见他写完入会志愿书,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孟彻会安排你一个组织外的人来帮忙。”
裴禛扣上笔盖,再次重申道:“我是被骗来的,对你们的事一概不知。” 不过他顺着逻辑猜测了一句:“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不方便向同袍透露?”
“你呢,” 俞彦的表情比刚才要沉,“你既然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会答应他。”
裴禛将笔压在纸的边缘,发了一会儿怔,终于说道:“我曾经在无意间知道俞尧被陷害的证据,可是却为了自己苟活,没有在他最危险的时候站出来坦明。” 裴禛自嘲地笑了声,说,“很多年来我都以为俞尧的死与我有不可泯灭的关系,我答应他来帮你大概是想赎罪罢…… 对不起。”
俞彦:“……”
他看着裴禛脸上真挚的愧意和悲伤,忍住没将嘴边的话说出来。
他心想,孟彻找的这个帮手真是够清白的,他不仅不掺和任何政派相关,甚至连俞尧其实还活着的内情都不知道。
俞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空比划了几下…… 算了,清白也好。俞彦拍了拍他的肩膀,未置可否,只说:“不要总是沉溺过去的事情了,要向前看…… 过来帮忙。”
“嗯。”
在别墅这段日子里与世隔绝,因为有不断地进货源,物资还算充足。而娱乐方式除了赏院子里一成不变的花,就是和能喘气的人聊天了。可是这群人都身负着秘密,守口瓶演得兢兢业业,不轻易和人交谈,亏得裴禛也不是话多的人,不然非要憋死不可。
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伤员前来,他们皆和俞彦相熟。裴禛猜测这些人大概都是经历那次任务而被追杀的同袍。
裴禛起早贪黑地忙碌了一段时间,发现医疗用品隔几天就会缺货,随着断货的间隔越来越长,裴禛的工作也因此受到了影响。他也问过进货人,得到的回复是抚临的医疗物资的个人购买渠道遭到了政府的限制,他们由于害怕暴露而不敢进得太多。
于是裴禛只好和俞彦商量,伤员若是继续增加,不仅物资,连医生人数都要考虑增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