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禛见他提到弟弟也没有露出什么难过的神色,不免有些怀疑那 “悲极伤身” 的说辞,但又觉得是他刚从阴霾中走出来,装作乐观的模样,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出口询问。俞彦便正经下来,说道:“你既然来了,也就知道我们的任务又多么危险了。这几日千万不要走出这个别墅,必要时一定要向我打报告。”
裴禛确认自己被骗了,他皱着眉头说:“十分抱歉,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任务。我只是按照孟老爷的意思,过来给您治病的,但是您看起来安然无恙。”
“他没有告诉你?”
裴禛摇头。
“或许是他不方便和你说。” 俞彦在交代秘密时,将周围布置的十分严密,且和裴禛一人戴了一只口罩遮上嘴巴,才说道,“咱们同袍会在联合政府高层有一条暗线,提供的情报一直十分机密且准确,但是就在一次秘密任务中,消息出了问题。导致我们失败且…… 伤亡惨重。”
裴禛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床上躺着的伤者,问道:“这些就是那次任务中受伤的人?”
“是,且领头人是我。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阿尧也是。” 俞彦垂下了眼眸,道,“就是因为这次任务,当年的俞家刚在炮火中重建,接着遭到了烧杀洗劫。后来我一直处在被追杀当中,多亏了孟彻,才能在抚临将这些兄弟们安顿好。北城…… 我只能偶尔回去看看了。”
“可孟彻他不是联合政府的人吗?”
“孟彻的身份太特殊了。他不但是联合政府的高层,还是…… 那条埋藏的暗线。”
“……” 裴禛闭上眼睛,莫名其妙地就被拉进这滩浑水里了,他道,“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我可不想今天就死在你的枪口下。”
“你不用怕,” 俞彦笑了几声,缓解了一下气氛,说道,“那条情报的错误指向性明显,他的身份已经因此暴露了,组织应该不久就会对他进行紧急转移,届时他就会失去卧底身份。虽然仍旧需要对大多数人保密,但你既然是他派来的人,又要在这里帮忙,知道的详细一点也无妨。”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就是那条暗线?”
“还是因为那个’机密‘的错误情报。” 俞彦叹气道,“我因为这个吃得亏,所以对内容再清楚不过了——孟彻他知道详细的前因后果,一字不差。”
“并且……” 俞彦的语气有些低沉,五指攥了起来,说 “他说是镇…… 徐镇平从中作梗,用错误情报试探他,并且试探成功了。”
“虽然我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我已经给组织发过了确认电报,得到的结果正是如此。” 俞彦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弟兄,道,“我们会与徐镇平为敌。”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裴禛恍惚间像是听到伤员的骨头咯吱咯吱的细响,他似乎也喉咙低吼着,攥紧拳头。
“虽然我并不想知道,但是还是……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裴禛只好发誓道,“我以性命保证,在这里工作的这些日子,和离开这里的往后,都不会把事情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