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将书放下了,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睫毛眨起来的时候会在俞尧的脖侧搔痒,他说:“不够。”
徐致远:“我们不见的日子有一千六百多天,我每天都要想一次,只说一回怎么能够呢。”
俞尧忍俊不禁道:“你少说这些肉麻的话。”
俞尧正将客户预订的书挨个分开,枕在他肩膀上的脑袋有点碍事,他也没忍心去赶。他悄悄地瞥了一眼安心小憩的徐致远,心绪翻涌了一会儿。
他到北城的那四年过得并不安生,他费劲千辛才联系上大哥,养了很久的伤病,后来几年一边帮俞彦打理家事,一边做着同袍会的工作,终于等到时机成熟才再次潜入淮市。而短短几年却物是人非,徐家府无人,既明大换血…… 尤其是他在晚会上再次看到徐致远的时候,见他西转革履,熟练地叼着一支烟在人情世故里周转,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种痛楚。
从前他老是责徐致远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真正要独挡一面了,俞尧才发觉自己其实更加的不舍得。
他在心中轻声哀叹,却不经意地瞄到了徐致远脖子后的陈年旧疤,眉头一皱,去拨开他的后衣领,那顺着脊背爬到衣服深处的狰狞伤痕让他心头一颤。
他轻轻触摸了一下,说:“这是怎么伤的。”
徐致远淡淡道:“徐镇平打的。”
俞尧也明白徐镇平为什么会下此狠手——徐致远当初劫狱救他足以论死的罪名,假如没有这道疤,徐致远大概都不可能站在这里和他说话了。
俞尧眼睫一垂,胸膛中泛了酸楚,他喃喃问道:“你既然知道危险,当初又为何要那么做呢。”
徐致远微微笑起来会露出虎牙,模样像只狡黠的狐狸,他执起俞尧的手,将他的手心放到自己脖后的伤疤上暖着,细声说:“…… 为了让你心疼我啊。”
第90章 祸起
俞尧只是望着他,不作声。
他手心碰触的皮肤狰狞、凹凸不平,像是功勋者在碑上用力留下的刻痕。人们也只是注意到这最明显的痕迹,碑身被风刀磨过的千万遍,全都湮没在沉寂里了。
俞尧问道:“你从既明毕业之后,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