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峰点头道:“好。”
……
徐致远离开工部局的公共监狱时,心乱如麻, 阳光灼疼了他脸上的伤痕,晃得眼前白花花一片,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放着刚才的情境。
他被俞尧宠溺习惯了,将说服父母这项 “工程” 设想得太过天真,而现实用一巴掌惊醒了他。
他期盼着的被父母、朋友包容支持着的平淡生活在这份天真破碎时,也倏然变成了触及不到的镜花水月。徐致远越想心越寒,眼前仿佛被成形的冗杂情绪拥挤着,只能看得见脚下走的这条路。
他撞到了人,匆匆地说了声对不起。那人的首饰被撞到了地上,徐致远捡起来还回去,发现对方是个同样魂不守舍的女人。
她在伸长了脖子朝工部局张望,神色急迫又迷茫,徐致远叫了好几声 “女士” 她才回过神来。
是个中年妇女,身着锦衣绣裙却不修边幅,憔悴的面容让人看得出是因他事失了魂,无心修理妆容。
女人呆愣愣地将徐致远递去的手镯取回,点头道谢,嘴中念念有词地向工部局走去。而那几个巡逻的士兵似乎见怪不怪一样,直接略过了那女人。
徐致远只是留意了一下,没有思忖太多,独自走回了家。
李安荣开门时眼睛发红,看见是徐致远,扬起手来就要打,可儿子落魄的模样映入眼帘,也没舍得将巴掌真的落到他身上。
“你还知道回来!” 李安荣收回手来,生气道,“上次也是这样,你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和我玩失踪,徐致远,你什么时候长记性!”
徐致远只说了一声 “对不起”。
母亲能饶了他,但是徐镇平却不能善罢甘休——管家和李安荣两人拦着才没有让他大动干戈,但徐致远这番任性之行不可不训,徐镇平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让这逆子在老地方跪着。
徐镇平在客厅来回,踱步骂了他近半个时辰,最后难以启齿地问:“给我说实话…… 你跟俞尧究竟怎么样了。”
徐致远似乎觉得再把堪堪愈合的伤口咬破皮才痛快,说道:“你觉得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李安荣一直以为叔侄两个早就恢复了正常关系,听到徐致远亲口承认时心头一颤,空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