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彦后怕得背后冒汗,而小俞尧若无其事地举起手中的蛋来,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在那里捡到的。”
……
“大哥等了半天,没有见到半只鸟的影子,心想既然我能把它顺利地捡回来,亲鸟应该是遭遇不测了,我手里的…… 也大概只是一颗死蛋。” 俞尧说,“但是看见我抱着它不放,还是想办法去孵了。他们也是门外汉,放在鸟巢、鸡窝里的怪法子通通都试过,竟没想到折腾一番过后,真有雏鸟破壳而出了。”
被绑在床上的徐致远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问道:“是丹顶鹤吗。”
“那时候我不认识,是大哥告诉我才知道的,” 俞尧怀念道,“我只记得它很小一只,摇摇晃晃的好像一吹就能倒,是个脆弱又坚强的小生命。”
“那后来呢,你救了它一命,它有报恩吗。” 徐致远打趣道。
“它回到鹤群里了,最后一次见它是南飞。”
“我记忆有些淡了,后来……” 俞尧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后来我一直住在大哥那里。安荣怀了你,和镇平一起离开去了淮市。你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我去了欧洲留学…… 虽然回国又去北城边疆的丹顶鹤栖息地待了一阵,但这么久过去,我也认不出它来了——我都不知道它还在不在。”
“怀了我?” 徐致远抓歪了重点,好像知道了什么新奇事,一下子来了精神,道,“怪不得我妈要和我爸私奔呢。”
俞尧道:“那时候镇平和安荣都很年轻,我初次见到他们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印象里两人总是吵架,我以为他们关系不好。”
“他们现在也老是拌嘴,” 徐致远道,“但是我爸说不过我妈。”
“那时候也是。” 俞尧轻轻笑了一声,说,“我记得最深的是,我们一起抓了只野兔子,安荣要养,镇平要吃。两人一直在争。后来镇平争不过就把那兔子给了我,我便抱了兔子在屋里藏着,看他把一盘切好的猪肉块放到安荣面前。”
触到了记忆里的吉光片羽,俞尧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弧度的:“安荣特别生气,她说这兔子死不瞑目,指着镇平诅咒道,’这兔子下辈子投胎肯定当你儿子‘。”
徐致远:“?”
“安荣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俞尧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