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尧无奈地笑了笑,他这幼稚的行为大概又让他想起徐致远,于是笑容消失时浮现出一些无力来。
说完,他将手中的书本冲起摆好,穿上外套出门去了。
前脚门刚阖上,便听到旁边有人叫他。
“俞先生,这么巧。” 戴着黑帽子的男人笑道,“正好来找您。”
俞尧看清他的面容之后,朝他微微一笑,隐约含着些危险之意,他说:“您好。”
……
“俞先生,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男人说道。
“加上昨天,是第四次。” 俞尧说。
“哦…… 差点忘了。” 男人微笑,望向亭子外的湖水,感叹道,“既明这地方是真的不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将来不知走出多少人才去。”
“人才倒走出去了不少,只是有的学生走得远了,走出了淮市,漂过了大洋,回来却变得越来越难。” 俞尧十指交叉地放在腿上,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道,“牟先生,您也曾是既明学生吧。”
“时代造势罢了,择路也不是您想象的那么容易的,” 这位牟先生知道俞尧意有所指,笑了几声,直接道,“熹华报社的编辑全是国人,刊印的也都是汉字,可决定掌握它的’生杀大权‘的却是日本人。就像是现在,上头一句关停,我这个负责监察处理的就要费劲脑汁地跟李编辑周旋。我难道不想斥那东洋人们一句多管闲事吗?我也想,但是难做啊。”
俞尧不听他感叹,面不改色地继续问:“过去几次您找我是说要限制学生投稿和报道学生活动,需要我来配合。这次牟先生又需要我配合什么?”
“李编辑执拗,非要搞到我和上头都下不来台的地步,” 牟先生叹气说,“现在便只剩两个选择,要么换主编辑,要么停刊熹华日报——当然关停只是唱黑脸的形式话,熹华社是淮市最大的报社,熹华日报也是最大的报纸,牵着舆论的线头,我们这位洋老爷哪儿舍得说关就关。”
“如果贵报社非要辞退安荣,我想一个局外人,无权干涉任何事情。” 俞尧警惕道,“您来找我是有其他事情。”
牟先生一笑,说起其他的事来:“徐小少爷的事最近很令您头疼吧。”
俞尧脸色一沉,脸上全然没有了和善,说:“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