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在旁边看着,也跟着俞尧叫了一声。吴苑笑着,又茫然地偷偷瞥向裴禛。裴禛介绍道:“这是徐家的少爷,徐明志。”
徐致远:“?”
吴苑连忙叫了几声徐少爷好,说完了才放心去厨房准备饭菜。
见她又跑去厨房,裴禛老远喊着:“苑你别做了,我们吃不了多少。” 可吴苑不听劝,裴禛笑了声,指向那边,说道:“她知道你们要来,从昨天就开始忙活。”
“苑姐是你故乡本土人吗。” 俞尧问道。
“嗯。她父母都去世了,哥哥姐姐都已嫁娶成家,他在老房子住着也越来越不方便。” 裴禛温和地说道,“吴苑之前没有出过那个小县城,第一次远离那里,来大城市定居,还有点怕生。”
“你们先进去坐着,” 裴禛撸起袖子,要去帮忙了,说,“一会儿就开饭。”
这次徐致远看见了,那枚旧色的银戒指还在裴禛手上。他望着那细瘦女人身上裹着的臃肿的素布冬衣,心中塞着杂七杂八的心绪。
他以为裴禛这种人,是会在楼底下摆上玫瑰,轰轰烈烈地去追钦慕已久的大家千金的诗人。倒是没想到裴夫人竟是这样一位朴实无奇的农村妇女。
他总感觉占据裴禛和吴苑彼此眼神的,是亲情而不是爱情。可能比起恋爱关系,这两人更像是把对方当成了原生家人。裴禛并不需要什么红玫瑰,只是想在疲惫时能有个安心之处。而吴苑更不会去奢望什么恋爱,她需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靠山,好把半生的命种下,全力去护着。
徐致远从小在繁华里长大,还不会想到这土地上大多数的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男女都像是这样。
黄土地上的荷尔蒙不像大洋西岸那样肆意浪漫,养出的人性也缺乏张扬和个性。他们是一颗颗沉默又内敛的种子,风雨里吐出淳朴的芽,遇见了便盘旋在一起组成家庭,而后继续扎根繁衍。
他们被社会囚着自由和欲望,长出的叶子可能一辈子也跟爱情擦不到边,亲情和责任的根却坚实牢固。
如果徐致远活过中年之后有幸想起那日,他也无法去评判在那个年代,这是利还是弊。
……
徐致远老远就听到一声:“你别拿这杀过鸡的刀,医生拿刀是救命的,你动它多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