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喁喁细语道:“…… 我怕我一个人睡不着。”
“你还能意识到自己多少了岁吗。” 俞尧一直觉得徐致远的年龄至少虚长了十年,其实只是个三岁小屁孩套着个身材颀长的外壳罢了。他责道:“要是半夜做噩梦了是不是还要叫人抱着哄哄?”
徐致远长腿撑着地面,前后摇了一下椅子,抱着椅背撑着腮 “嘶” 了一声,竟是在认真思考。
看见徐致远这一副 “也不是不可以” 的样子俞尧就头疼,伸手打住了他开口,再次说道:“行了,快点回去睡觉。”
“说实话,尧儿,” 徐致远捂着自己的心脏,装腔作势道,“我怕我一个人睡不着,是因为心里想着你的事,惶惶不可静眠,要醒来时就见到你安好无恙,才肯闭上眼睛。”
俞尧:“……”
他指了一下,说:“通常人的心脏在左边。”
徐致远若无其事地把一时放错位置手挪到左胸膛。
“别胡闹……” 俞尧无奈地笑了一声,又说,“事不过三,最后一次,快去睡觉。”
徐致远能听到炉子里轻轻的火光跳动声,与他右手掌心下的心脏悄然和鸣,这大概是一种冥冥的缘分,或者说自然的许多旋律是本相通的。
“小叔叔…… 你要多笑,” 徐致远莫名畅然了不少,他屈于逐渐漫上来的困意,只好离开了椅子,走之前无心道了一句:“…… 看见你笑我才会觉得,世上没有大不了的事。”
俞尧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随后便将这个哈欠连篇又油嘴滑舌的客给请出去了。
第23章 冤家
作者有话说:徐明志的社会性死亡
翌日,徐致远心血来潮地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衫,把头发梳成背头,架着副黑色圆镜眼镜框,右手执圣贤书,左手负在身后,颇有衣冠楚楚的学者之姿,浑身散发着一股速成的诗书气,大摇大摆地出门去。
他这幅样子惹得徐镇平十分惊恐,以为儿子谈了个自由的 “黄昏恋” 把脑子也给谈迂腐了,开始怀疑起俞尧和他的交代来。于是儿子后脚门关上,他便盯着窗外问夫人:“徐致远今天犯了哪门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