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
堂堂正正的提问,得到了堂堂正正的回答,面对完全超出预期的状况,就算已经试着及时向后退去,无名巫女的反应终究慢上半步,披散着赤红色结晶的旗枪枪尖,轻柔而坚决地划开那身漆黑的布袍,雪白细腻的皮肤被切开,贞德在巫女的肩上,留下了一道横贯的狰狞伤口,其中并未有血液流出,但对于无名的巫女来说,有血流出或许反而算是好事。
旗枪与无名巫女接触的瞬间,原本就附着在旗枪上的神性,就仿佛失控的咆哮的大洪水,而无名巫女的躯体,就像被炸开一个口子的防洪堤,来自于玉藻前所构筑瑞穗国的神性,一瞬间涌入祂的躯体,与祂原本拥有的神性纠缠在一起,开始干扰祂的一切行动,从魔力的运转到头脑的清明,两只无形的军队将巫女作为战场,正在为随时可能到来的大战互相试探。
而这只是一个开端。
从旗枪枪尖上衍生而出的赤红结晶,如同拥有明确自我意识的毒蛇,在斩开巫女肩膀的同时,那些红色结晶在极短的时间内,生生地扎进了巫女那被狭长的伤口,无数细密的小刺从上面伸出,就像是植物纠缠蔓延的根茎,深深扎在巫女的躯体之内。
如果光用肉眼去看,就仿佛有一株红色的奇形结晶珊瑚,从无名巫女的肩膀处生长而出,美丽的脸庞边是姿态扭曲的赤色结晶,这景象竟然莫名其妙地显出些许和谐,些许奇诡但动人心魄的美感。
但如果在更加细微的层面去看,那恐怕就美不起来了。
血红色的结晶已经深深扎进巫女的躯体,它可并非单纯的装饰品,它在生长,在不断吸收着巫女的魔力生长,外表看不出来,但扎在巫女躯体里的部分,那细微的尖刺在不停增长,在不停向着巫女躯体的深处进发,物理上,概念上,赤红结晶就像是饥饿的寄生虫,将自己钉死在了无名巫女身上。
自身的神性和位格,遭到了玉藻前的神性和位格干扰,自身回路里所运转的魔力,又不断被红色的结晶吸取,无名巫女仿佛引擎出现故障的飞机,祂再也无法让自己稳定地飞在空中,为了尽可能减少自己收到的影响,巫女现在只能选择落往地面。
仿若高高在上的君王,看着自己尊荣的王冠被农民踏碎;仿若身价千亿的富豪,看着自己的资产被工人收缴。
这并非自身主动的选择,而是被人以粗暴直接的手段,强迫接受的命运。
无名的巫女就像所有那些陨落的神明,祂向着地面摔去,痛苦,震惊,绝望,惊恐,愤怒,不知所措,心中的情绪再次开始失控,而且,这次的失控已经远大于先前的失控了。
“我会毁灭你——”
巫女在空中调整身姿,随后优美而轻巧地落地,祂望向同样落在不远处,正在紧急调整姿态,准备再次发起冲锋的贞德,在巫女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仿佛漆黑浓雾般的恶意。
“我一定会毁灭你——”
“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