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已经意识到了,想要像先前那样,通过对比众人的经历找出这个世界的问题,是并不现实的妄想,自己两度试图这么做,但都被自己的记忆或者这个世界本身阻碍,江峰已经清楚这种手段行不通,所以他此时打算尝试另外的方法,逐个从人们那里了解到世界的真相。
“什么,我可没有听你说过你被诅咒了,唔,不过稍微想想,你这家伙就算被诅咒,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或者奇怪的事情。”听到江峰的话语,村正有些惊讶地扬起眉毛,但又以惊人的速度接受了这套说辞:“那么,你想要知道什么,反正离源氏朝廷的追兵来到这栋大宅,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而且他们收拾也需要时间,我在山路上也安装了不少陷阱,足够阻挡他们了。”
“先来说说,我和你是怎么认识,不,那种事情其实不怎么重要,芦屋那个家伙,始终把我们称之为叛徒对吧。”江峰揉了揉鼻梁,在脑海中快速掠过了已知的信息,最后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我们是做了什么事情,他才会管我们叫做叛徒?”
“拜托,你这家伙不会真的忘记了吧,那会我们可是差点连命都丢掉啊,我现在确信了,你这家伙绝对是中了咒术,你竟然没在骗我啊。”村正有些惊讶地说道,他认真地看着江峰那面无表情的严肃脸庞:“没在嬉皮笑脸的装模作样,你是认真的哎,唔,那么好吧……”
“在源赖光成功地击败了鬼族,杀死了酒吞童子打散鬼族之后,源氏朝廷的权威达到了顶峰,所有事情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源赖光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村正靠在侦查塔的护栏之上,脸上露出了思索无奈的表情:“她开始加重赋税,肆意杀死敢于反对她的人。”
“变成暴君了?”
“对,没错,最初时,我们还以为她是因为终于战胜了鬼族,而有些得意忘形,但我们很快就发觉我们错了。”村正叹息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小小的望远镜筒:“赋税越来越重,朝廷对于百姓的压迫越来越重,源氏朝廷统治下的民众苦不堪言,自然,叛乱爆发了。”
“我们以为源赖光会从中学到教训,但我们错了,为了镇压叛乱起义的民众,源赖光命令芦屋开发出了御伽铁兵。”村正握着望远镜筒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指节已经略微有些发白:“那是以阴阳术为基础,以人类为原材料制作出来的生体兵器,利用御伽铁兵,源赖光轻松地镇压了那些叛乱而起的民众,随后,就是更加残酷的统治。”
“……这听上去可不太让人觉得舒服。”
“是的,所以我们动手了,那个时候还是你先来找我提议的,你忘记了吗,你和我,以我的生日为理由,约见在那家居酒屋里,策划了暗杀源赖光的计划。”村正的语气逐渐变回先前的平静与淡然,就像他在谈论的不过是今天的晚饭:“你的脑子向来很好用,虽然遇见了些波澜,不过最后我们还是成功了,你这家伙也是在那个时候诈死的。”
“唔……嗯?我在那个时候诈死?”
“对啊,在我们试图暗杀源赖光的时候,因为某个巧合,原本应该完全没人知道的计划被莫名其妙地暴露,大群御伽铁卫包围了我们,我们不得不强行突破。”村正挠挠自己的头发,转身将手里的望远镜筒递给了江峰:“就在突围的过程中,你被杀掉,不,我该说你演的太好了吗,我那个时候真的以为你死掉了。”
“那是当然,虽然我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才能,但我对于我的演技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村正的语气里带着轻松和责怪的口吻,但江峰却是完全不觉得有趣,反而是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他在村正的经历中死去了,这个情报让迦勒底的御主感觉内心不安:“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啊,我杀死了源赖光,从平安京内逃了出来,然后就在这里隐居起来,直到现在,又遇见了你这个总是缠绕着麻烦的家伙。”村正对江峰笑笑,那是真挚而热忱,对曾与自己并肩而战战友的笑容:“你这家伙还真是闲不下来,不是在逃亡就是在追逐啊。”
“那边是怎么回事,你安装的陷阱还有会爆炸的类型吗?”江峰对村正笑笑不再多话,迦勒底的御主擅长对付敌意和恶意,但出乎意料地不擅长应对他人的真诚善意,他将望远镜筒举起来放在脸前,观察着山路上源氏朝廷追兵的队伍:“那里正在轰隆隆的爆炸哎。”
“好像——有吧?反正我要是入手了什么新技术,又或者什么新玩意,基本上都会做个陷阱,然后安装在山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