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特意用人脑来作为尖兵大脑结构的模板吗,还让你减轻了对它的神经网络控制吗?”日耳曼人抽出上衣胸袋里装着的精致钢笔,在泛黄的地图上又画了几个圈,然后再次将其塞回玻璃瓶里:“我希望它成为老鼠这个族类中第一个真正拥有意识和思维的存在,我希望它称为啮齿动物中第一个开始思考的家伙。”
“换而言之,我希望它本身成为鼠群这个文明的象征。”
“如果我死了,那么就只能说明我们现在所有的手段都被解决了,到了那个时候,能够逆转局面的也就只有大王阿提拉了。”日耳曼人用力拍拍自己的膝盖,随后起身将手中握着玻璃瓶塞给血肉立柱,看着玻璃瓶缓缓被吞进血肉的内部,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然后深吸一口气低头钻进如同大嘴般张开的裂缝中:“要是真出现这样的局面,我总结一下,先用尖兵献祭加速修补的进程,用文明的概念给予刺激,就算进度提前也要强行唤醒大王,然后把我的地图交给他,他明白该怎么做的。”
“我知道了。”
“唉——嘶,果然神经链接的感受很让人不舒服,你就不能给我准备个麻醉药什么的嘛。”日耳曼人转身坐在肉柱之中,随着他的动作坐定,裂开的裂缝也逐渐合上,将日耳曼人包裹在其中,他身边那些蠕动的小小肉芽尖端突然变得锋利,然后直接朝着日耳曼人刺去,深深扎进他的躯体与他每根主要神经相连,从整个鼠群传来的庞大信息量涌进脑海:“那么,宝具准备就绪了,把意识接进来吧,工厂长。”
“ee karte, die ilit?rische geheinisse aufzeich,以克劳塞维茨之名,军团啊,归于我的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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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是德三?
是我普鲁士哒!
第六十四章 鼠临城下(4)
米兰城区的大街小巷,都已经被汹涌的鼠潮如洪水般淹没,但仍有某栋宅邸靠着匿踪的魔术躲过了老鼠们的视线,这些吱吱叫的啮齿动物就好像撞击在石头上的水流般分开,在宅邸内采光最好的房间里,地板中央摆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木头背箱,箱子的盖子翻开而里面的药草和工具全部取出,箱子里装着的简易绷带已经全部用光,可以用来消毒的劣质酒精也早就见底,用粗铁制成的手术工具上面全是污臭的鲜血,它们被用一块全是灰尘的破布粗糙地包裹后扔在旁边,看那副样子,它们的主人显然是已经不打算再去使用了。
“咳啊……呼……呼……啊,r普洛瑞阁,i don't feel so good……”江峰闭着眼睛咬着牙,有些艰难地把破木碗里的温热发臭液体喝进去,那味道就仿佛把三公斤腐臭死鱼和腐烂鲜肉混合在一起砸烂,然后倒进四瓶胡椒粉和四瓶孜然粉,扔进豆浆机榨成汁后再加热蒸发,最后在过滤到只有半碗的液体量:“我觉得我不一定会病死,但可能被这愚蠢的谜之液体呛死……”
“我知道那药液的味道绝对不好,甚至可以称其为恶心至极,但你就不能对别人的努力工作,表达哪怕丁点感激之心吗。”江峰喝完了药就半死不活躺在破烂的毛毯上,而普洛瑞阁的状态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说江峰的虚弱来自于身体上的虚弱,那么普洛瑞阁的疲倦不堪就来自于超负荷运转的精神和大脑:“该死的,我发现,我现在已经无法对你产生敬畏之情了,江峰你这混球。”
背靠着墙壁坐下揉着眼睛的中年男人,神情凶恶地朝着迦勒底的御主竖起中指,躺在地上的江峰则是捂着眼睛,忍不住吃吃地笑出声,普洛瑞阁的抱怨他已经很熟悉了,只要在迦勒底碰到医疗室的同僚,他们就总会忍不住像这样对自己抱怨个不停,而身为在受伤方面经验丰富的老伤员,江峰对这些来自拯救自己性命之人的不快,也只好笑嘻嘻地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