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如果说刚才是因为过重的伤势,那么现在就是纯粹地到达了体力和精力的双重极限,一个有些疯狂的计划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他现在的位置是在迦勒底等人刚刚来到米兰时,所呆过的那栋民宅,玉藻前将传送魔术的锚点安置在了这里,狐狸本来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但魔力的剩余量实在不多,玉藻前明白自己如果想要逆转这逼近的死神镰刀,就必须再次把生命压上全是骗子和老千的赌桌。
颤抖的右手轻轻敲击在身边的血泊里,说的准确些,是鲜血下方的木头地板上,最后的魔力就仿佛大功率的收音机,轻柔地击打在老旧的木头地板上,魔力的波动就像是电台的信号,传播出尽可能宽广的范围,他现在就像是在漆黑的深夜里,落入海洋中央的旅人,虽然他可以打开手电筒求救,但身边全是只对光芒有感应的食人鱼,只要他亮起灯光的瞬间,那些饥肠辘辘的家伙就会一拥而上,把他啃成一具狐狸骨架。
完成了最后的举动,玉藻前终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志,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接下来最先赶到的,会是来自迦勒底和魔术师远征军方面的援助,还是阿提拉和他快乐的老鼠小伙伴们,就看玉藻前自己的运气了。
尽狐事,听天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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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是江峰的错!jg
第二十九章 入伙星救福利多
斯福尔扎城堡最深处的地牢之内,这里的空间被不正常地扩大,密密麻麻如同蜂房般的牢房已经被全部打通,钢铁的牢门和满是裂痕的墙壁被全部推平,斯福尔扎城堡的地下只剩堪比米兰广场的旷阔平整空间,在这空荡到显得孤寂的地下空间内,没有半点人工制造的光源,只有一道仿佛从天堂照射下来的光柱,从这巨大地下室的天花板上贯穿下来。
为了将这自然光从城堡的外部引导至地下空间,阿提拉的鼠群,或者说苦力担当疫王尖兵,硬是将城堡的每层都打穿,才创造出了这自然光可以通过的路径,对于没什么数学能力的老鼠头子来说,这本来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那时还没有学会思考的疫王尖兵用了个简单粗暴的办法,那就是从下到上贯穿过去,不管怎样,这道光柱就是地下空间内部唯一的光源,除了这光之之外,地下空间全部被黑暗所占据,伸手而不见五指。
“给我安静一点!难道我没有好好优待你们吗!难道我没有让你们逃过死亡的威胁吗!我做了对吧!我救了你们的命还允许你们呆在这里对吧!给我老老实实地执行命令啊!”有着淡棕色乱蓬蓬头发的俊朗男人低吼道,他身上随意披着直接从城堡里翻出来的贵族服装,正站在光柱之中癫狂地挥舞着双手。
他的身边摆着张木桌,上面扔着满是删改痕迹的乐谱,而地上则是凌乱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乐器,男人很愤怒,他正对着黑暗中的什么事物怒吼连连:“我又没有叫你们去做什么违反人类常理和世俗规矩的事情!只不过是交配!只不过是在重病的情况下交配!这有什么行不通的!”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回答了棕发男人的咆哮,但显然,他们或她们或它们的回答并没能让棕发男人赶到满意,因为他看起来更加暴躁了,那原本英俊而充满男子气概的脸庞,就仿佛是幼童手里的面团扭曲变形,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他心里狂暴的怒火。
“什么叫做举不起来!你敢再给我说一遍吗!听好了!你们身上只不过有禽流感,黑死病和天花罢了!我还有霍乱呢!不还是可以鼓起精神来作曲!”棕发男人十分恼怒地抓起桌面上的乐谱,哗啦一声就朝着黑暗之中扔过去,虽然只是些轻飘飘的纸片,那黑暗中的事物也依然发出了野兽般的哀鸣,随之传来的还有悉悉嗦嗦地摩擦声,那黑暗中的事物似乎在恐惧地后退,想要躲避棕发男人的暴怒火焰:“不准逃!让我看到啊!生命在绝境之中的奋力一搏!既然无法取胜,那么就想要留下后代!想要留下痕迹!让我看到生命的力量!”
“你们——”沸腾的怒火被什么东西给直接中断,棕发的男人慢慢放下想要扔出去的墨水罐,他捂住肚子弯下腰,单手撑在身旁的木头桌子上,满是细小汗珠的脸庞说明他正在忍受疼痛,棕发的男人愁眉苦脸地用力揉揉自己的眉心,脸上露出思索和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摇晃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转身来到坚硬的木头桌子旁边,俯下身扯过上面满是涂改痕迹的乐谱,十分认真地阅读一遍,接着又直接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