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推卸责任,他们当然可以安安全全地呆在自己的时代,继续他们千篇一律的魔术师生活,但要去危机四伏的歧分点冒生命危险也是他们的选择,迦勒底只是为他们指出了一条道路,要不要踏上去看他们自己的思量。”一直到男人的声音在管制室内响起来,江峰才发现哈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了灵子框体里面,那悠闲的样子就像他正坐在游乐园的娱乐设施里一样:“我去翻阅了一下有关你过去的书籍,年轻的卡菲尔,我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擅长处理文书工作。”
“熟能生巧罢了,实践与努力工作永远是学习新事物最好的老师。”虽然本能上很不愿意搭理哈桑,但贞德出于基本的礼貌,还是面无表情地用生硬的语气回答了哈桑的好奇,哈桑倒也并不在意贞德那冷淡的反应,反正他这样突然开口询问,其目的本来就纯粹是为了嘲弄贞德的文化水平,反而是江峰听了贞德的回答,颇有些心虚地露出了满脸陪笑的欠揍表情,贞德现在的工作,有超过五分之三都是应该由他来完成的,只不过这货一直在想方设法地从中翘掉就是了。
“比起那个,江峰,有些事情我想要和你谈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和谈谈,单纯地谈谈……”贞德冷着脸瞪了一眼哈桑,然后转向瘫在自己座位上咸鱼般的江峰,这个一向有话直说的从者在此时却有些躲躲闪闪,看起来甚至不是很情愿和江峰谈论这件事:“唔,你也知道,接下来的旅途会越来越艰辛,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强大和难缠,而且岐分点的环境更会不断地变得愈发危险,所以……嗯,我稍微和玉藻他聊了聊……”
“闪一边去你这个废物,我就知道你根本开不了口,早就说过让我来和他谈。”从跟在贞德身后进入管制室那时候起,他就冷着一张脸靠在墙边默不作声,只是冷冰冰地看着管制室内发生的一切,但看着贞德那犹豫不决的样子,迦勒底的狐狸终于忍耐不住,他向前走去直接将贞德推开,然后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垂着个死鱼眼的江峰:“你很弱,即没有多么强大的战斗能力,也不会魔术,半死的废柴这次不要跟过来了。”
“哦?虽然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我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你们的态度,也比我预想得要更加强硬啊。”江峰嬉皮笑地将自己的身体在椅子上摆正,他对于贞德和玉藻前的行为与其说是气愤或不甘,不如说是对他们感到欣慰而又自豪,从者们会希望自己呆在迦勒底远离岐分点,其原因当然不是像玉藻前说的那样,江峰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从自家从者们那里传来的关切之情:“哎,这么直接地让我别插手,不怕刺伤我脆弱的自尊心吗?”
“咻——”哈桑看着眼前的景象吹了声口哨,看到江峰和从者起冲突,让被江峰坑过的哈桑感到莫名的满足,与已经完全进入看戏模式的哈桑不同,江峰的反问直接把玉藻前的话语堵在喉咙口,迦勒底的狐狸张张嘴还想说话,可是又担心自己的话语如江峰所说的那样,狠狠重创自己御主的自尊心,这让玉藻前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而贞德则是低着头不说话,看上去颇有些沮丧和郁闷,他已经把江峰视为自己值得信任的同伴和友人,要这样的战友抛下战斗躲在后方,这让贞德比江峰本人都更加觉得无奈。
“拜托,为什么你们两个比我都更加沮丧,我才是那个被人嫌弃会拖后腿的家伙哎,来嘛笑一个。”江峰看着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玉藻前,又看看苦着个脸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贞德,不由得哑然失笑,他站起身来对着两个从者张开双手,用爽朗而欢快的声音朗声说道:“就让我直接告诉你们吧,就在大概四十多分钟之前,我被医疗室的同僚们打了一共四十六针,为了保证疫苗的效果,我还必须全程保持清醒,一针针地记下疫苗的效果。”
“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可是你却想让我放弃踏上战场,乖巧地退到你们的身后,在迦勒底傻乎乎地等着你们的结果?”
“咕呜……”贞德首先被江峰的话语直接干掉,这个性格颇有点斯巴达意味的家伙,本来对于要求战友后退这种事就相当反感,但作为从者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却又催促着他,要求他必须把江峰的生命安全放在考虑的第一位,这自相矛盾的心态已经让贞德十分为难,现在江峰上来就是一记干脆的直球,直接狠狠击打在贞德的责任感上,ruler无奈地叹息一声,放弃了劝说江峰留在迦勒底,他摇摇头走向灵子筐体,苦笑着坐在里面,不过就算这样,贞德还记得还稍微蹭了蹭身子离哈桑远一点:“算了算了,随便你吧。”
“我说过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对吧,那个蠢货做事畏首畏尾,我和他可不一样,你那些让人不爽的小伎俩对我没有用处。”就在贞德被江峰解决掉的同时,玉藻前也终于下定决心,压低自己宽边帽帽檐的玉藻前直接挡在了江峰身前,身材比江峰高出十几厘米高大男人配上那黑道风格的服饰,再加上玉藻前冷冰冰的表情,这样一个家伙堵在身前,出乎意料地展现出了惊人的压迫感:“我可不管你做了多少准备,给我退下。”
“怎么,你真的觉得我会拖后腿,所以不信任我,希望我别去岐分点吗?”
江峰对自己的从者早在心里有数,如果说对付贞德要靠着冷静和理性,那么对付玉藻前就要靠情感和氛围,玉藻前与贞德不同,尤其是在平时的接人待物上,玉藻前其实是个相当情绪化的人,对付这样的人讲道理摆事实是没用的,江峰清楚对付玉藻前就要靠情感上不讲道理地压制,而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面对着江峰没有半分迂回的直接反问,玉藻前准备的一大堆反击的话语被再次直接封死,玉藻前瞪着身前嬉皮笑脸的江峰,握紧拳头但伸出一根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江峰的脸,迦勒底的御主笑容不变,他轻轻伸出手摁在玉藻前的手上,把那根竖起来的手指给摁下去。
“那么,我们应该没有问题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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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我现在……问题超大的……呕……胃,胃要吐出来了……”
脸色苍白地撑在满是灰尘与泥土的墙壁上,江峰朝着墙角不断呕出胃里面的东西,看着眼前的胃液和胆汁,他这时候只觉得,自己在灵子转移前没吃东西真是太明智了,完成了灵子转移后的迦勒底一行人,此时正身处于某幢建筑的某个房间里,这个房间的墙壁涂着巴洛克风格的油彩,但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家具或者装饰,可即使是这样,这个房间也依然用木条完全封住门窗,就像是在防备着什么盗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