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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婳抿了抿隐在面纱下的薄唇,想起傅时珣今夜在胡府说的那句话,心中倍感屈辱。可屈辱过后,又是找不到前路的茫然。

如若今夜傅时珣不出手救她,纵然是逃出胡府,日后她又能去哪儿。

说到底,还是得感激他的。

刚绕过假山,她听见杨管事问:“姑娘姓甚?今年多大了?”

“我姓秦,单名一个婳字,今年六月刚过十四。”秦婳低声回应。

杨管事走在前头点点头,悄声嘀咕:“年岁是小了些,不过王爷年龄稍长些会疼人。”

这话恍然传入秦婳的耳中,她又莫名其妙回想起傅时珣那个讽刺的笑,义正言辞道:“您别这般说,我只是个丫鬟,又如何能陪在王爷身边,您别取笑我才是。”

杨管事笑笑,但也未再继续这个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有阵子,杨管事推开院落的门,轻轻挥了挥面前飘起的灰尘道:“这院子从未住过人,平日里虽也打扫,但到底是蒙了灰。”

“秦姑娘先将就着住下,待明儿老奴找几个人来打扫。”杨管事边安排,边带着秦婳往里走。

他走上长廊,推开木门走进去,用火折子点燃烛火,又重复道:“今夜姑娘暂且忍忍。”

待屋子光线亮起,秦婳看清陈设,才赶紧道:“您客气了。”

杨管事离开后,秦婳里里外外将屋子看了遍。

虽说比不上在红楼里的屋子,但到底也是不差的,况且秦婳自幼就能吃苦,当年被秦妈妈调教的时候,卯时起身她都未曾怨过一句。

如今终于逃离了那地方,虽说还是寄人篱下,且寄的这位人也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但至少也好过红楼里,那样整日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被卖出去。

秦婳进了里屋,稍稍卷起些袖口,翻出两床褥子将榻铺好,又放了一床厚实些的被子盖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