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家的时候阿婆正坐在走廊上头剥豌豆,屋子里面一片昏暗,外头也也好多少,沈之衍担心她眼睛,就上前帮她。阿婆乐呵呵地说:
“好,好。”
阿婆要做饭的时候沈之衍也准备帮忙,但阿婆道:“我自己来,你都不会用灶头吧?你放心吧,阿婆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沈之衍被她说服了,他在院子里看了会雨,雨势这会儿已经小了。山村潮湿冰冷的空气既熟悉又陌生,低矮的老式房屋和看不清望不明的山野,混合在前几天和今天的一切带给他的刺激里,那种刺骨而又新鲜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不断冲击着他的胸腔,沈之衍能感觉到他心头涌起的熟悉热麻。
他不自觉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在昏暗狭窄的桌子角落,不停地用笔写下脑中源源不绝般溢出的东西。
等他锤着僵硬的肩膀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他恍若大病一场,深恶痛疾地把桌子上的草稿往包里一塞了事。然后深吸了口气,满身轻松地走出房间。
“你出来了。”阿婆正坐在走廊上吃饭,看到他出来就指了指里面道:“饭在锅里热着,你自己拿出来吃吧。”
沈之衍抱怨道:“阿婆你都不等我。”
阿婆:“叫你也不应啊。”
“”沈之衍自知理亏,乖巧地去厨房盛饭。他掀开锅盖的时候愣了下,锅里面不是纯白的白米饭,而是与其他不知名农作物混合在一起的杂粮饭。
他把饭盛到碗里后先小口尝了尝。
“啊,好吃。”
他端着饭走出来:“阿婆,这是什么饭啊?”
“番薯饭啊。”
“番薯饭?”沈之衍回忆了下番薯的味道,好像是这个味。
“番薯可以和米饭一起蒸么?我以为它只能做烤红薯或者红薯粥,或者红薯烙。”
“这是我们以前的吃法,现在你们都不吃了。那时候可穷了,没有米饭吃,只能吃番薯。家里能有番薯饭吃就很高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