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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的马车过来了,掀开帘子瞅着文彦博笑道:“宽夫兄,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折损了大将军的锐气,要知道三军不可夺帅啊!”

文彦博挥舞着自己的袖子扇开扑面而来的尘土大笑道:“今日总算是晓得云峥确实没有别的心思,只想夺下燕云十六州造福大宋百姓之后就泛舟海上。”

他们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争论王安石听到了,不明白文彦博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定论。

不等他发问,就听文彦博悠悠的道:“能为自身学问鸣不平的人,就不会在乎什么权位,相比权位,学问才能让一个人千古!”

王安石听了文彦博的解说之后,只是拱拱手说一句“宽夫兄高见”就继续驱车向前。

这个时候他不会告诉文彦博在他的眼中,云峥从来都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对云峥来说千古不重要,他最喜欢活在当下!

如果这个小小的误会能够让文彦博和云峥之间的鸿沟缩小那么一点,他宁愿装哑巴。

四月的草原美不胜收,枯黄的野草还没有腐烂,绿色的青草只发出了新芽,半黄半绿的世界因为有了大量的鸟雀,一下子就变得活泼起来了,不论是躲在草丛里的叫天子,还是乌泱泱的在天空盘旋的乌鸦,或者是在最高空如同王者一般巡梭的海东青,都尽情的在这个微风和畅的日子里尽情的高歌。

春天的时候,是万物复苏的时节,也是鸟雀繁衍后代的最佳时节,苏洵瞅着一只正在向雌雀献媚的艳丽雄雀,充满担忧的对郎坦道:“军中战马多为未曾阉割过的战马,如今春暖花开,正是战马发情之时,辽人如果用雌马引诱,定会给我军造成大麻烦,必须严加看管战马。”

郎坦奇怪地看着苏洵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

苏洵皱眉道:“难道你不知道李光弼旧事?”

郎坦摇摇头。

“安史之乱中,李光弼对史思明就曾使用过这种办法,用大量的母马去勾引叛军的军马,结果一举夺得数千匹军马。”

郎坦惊奇的道:“这如何可能,咱们大军中,骑兵不是只有一匹马。一个战士至少有两三匹马,一匹战马是公马或骟马,剩下的多数是带行李和武器的驮马。这些驮马大多为母马,也就是说咱们军中,母马占据了七成还要多,如何会有公马被辽人诱走的危险。”

苏洵笑道:“看来是老夫自以为是了,不过多防备一些还是好的,这些天以来老夫总是心神不宁,走遍了全军都未曾发现纰漏,不得不去想这些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老夫看来,辽人除了用瘟疫来隔绝草原之外,就剩下这种极度阴损的法子才能给我们带来些许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