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怒吼,身后的重甲骑兵也跟着嘶吼起来,虽然声音依旧被如雷的蹄声湮没,他们依旧嘶喊不绝,这时候的口号,只是喊给自己听的罢了。
辽人的枪阵到底没有组织起来,刚才这一轮箭雨,已经夺去了太多辽人的性命,飞狐口不过是第一道关卡而已,这里的军兵并非辽人的精锐,萧打虎不过是希望这里的辽军能给宋人一个错觉,那就是辽人的战力底下,因此才会有如此多的新兵掺杂其中。
郭勋手里的斩马刀抡圆了挥舞出去,这样的重兵刃很快就把稀稀疏疏的几杆长矛拦腰斩断,不等那些枪兵们退散,狂奔的重骑就已经踩在了他们的身上。
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以及水袋破裂的古怪响声再一次落入辽人的耳中,后面那些战战兢兢的刀盾兵发一声喊就夺路而逃。
勉强能够站在豁口处的辽兵也只剩下世里没里和希拉木伦寥寥几人,那些重骑兵并不理会还在开弓射箭的他们几人,这时候冲乱敌阵才是他们真正的任务,这个任务绝对不是杀几个小兵能够比拟的,眼看着一员辽将组织起了百十个溃兵朝自己冲过来,郭勋大吼一声挥舞着斩马刀迎了上去。
响彻云霄地金铁交鸣声中,那员辽将地长刀凌空抛飞,电光石火之际,郭勋锋利的长刀毫无阻碍的切开了辽将地胸腔。两马交错而过,战马载着辽将的身体往前疾驰出数十步之遥,冰冷地寒意自胸口漫延开来,辽将忽然感觉身体麻木,胸闷窒息,缓缓低下头来,借着午后的阳光,一缕暗红地血液正从铠甲地缝隙里沁出。
挥手用臂盾格飞了一支羽箭,郭勋低下头将斩马刀横在身前,胯下的战马正在向前狂飙,头上裹着铁辔头的战马像一只怪兽一样喘着粗气一头撞进了辽人的队伍。
一路上血花四溅,残肢断臂凌空飞舞,郭勋的斩马刀如同镰刀一般从这百十人的辽人队伍中横冲了出去,如入无人之境。
希拉木伦确认自己的羽箭射中了那个宋人军官,但是羽箭只是在人家的甲胄上划出一溜火花而后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世里没里怒吼一声从高台上凌空扑下来,重重的撞在一个重甲骑兵的身上,没想到这个重甲骑兵是被捆绑在战马上的,战马负荷不了这样的力道,嘶鸣一声轰然倒地,六十斤重的重铠,让战马上的重骑兵如同翻壳的乌龟一样爬不起来,而同样沉重的战马死死地压住了他的一条腿,只要看看脚指头的方向就知道这条腿已经生生的被巨力给拧断了。
世里没里掏出短刀正要从铠甲的缝隙里刺进这个重骑兵的脖子,一柄沉重的连枷从后面挥舞了过来,打在他的后脑上,一时间整颗头颅都爆裂开来!
眼看着世里没里死了,希拉木伦丢掉手里的刀子,抱着自己的盾牌亡命的向小山之上跑去,这一刻他没有了建功立业的雄心,只想回到自己家的那个小山谷里,好好的陪着爷爷一起牧羊。
重骑兵冲开了路途之后,携带着火药弹的轻骑兵就紧紧地追随了上来,火药弹终于在野狐口炸响了,这也代表着萧打虎建立在野狐口的营寨正式被从正面突破了。
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山头上的狼烟也冲天而起,像一头怪兽一样的直冲云霄。
三十里外的郎坦瞅着不断升起的狼烟,吐掉嘴里的白草道:“大帅的援军已经到来了,我们向下冲锋一次,掩护大军回到白登山,不要弄得太狠了,让萧打虎知道,我们还在他的包围之中。”
葛天方用一块青色的棉布裹住自己的眉眼,瓮声瓮气的道:“真希望萧打虎不要从这里撤兵,如果大帅也进了他的包围圈,想必辽国上下一定会欣喜若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