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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最经不起琢磨的,人心里面的高墙没有多高,自古以来人心被攻陷的例子数不胜数,如果你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老夫以为,你趁早扬帆远遁比较好,至少你夫人和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云峥跟着大笑道:“先师说待人以诚,处事以忠,你现在成了圣人门徒中的叛徒。”

苏洵毫不在意的道:“老夫就是苏洵,不是谁思想的傀儡,字,典出于上古,远古时期也是蒙昧时期,学问之说有强大的时效性,因此圣人学说并非无懈可击。

善恶之争先师都没有弄清楚,如今,我多看一些帝王术,引用里面的一些话有何不妥?

更何况这些话直指人心,乃是大大的实用学说,区区诽谤老夫不会放在心上。”

云峥佩服的朝苏洵拱拱手道:“我才不会诽谤你,只是羡慕你如今能把世情看的如此透彻。

帮我看好王安石和陈琳,这两个家伙来军前,根本就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钳制我的。

以前我总是想不透没藏讹庞为何会干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现在知道了,有时候亲者未必是亲者,而仇者也未必有那么可恶。”

“既然李东楚已经靠不住了,你打算依靠谁?真的想依靠姜哲?郎坦?话说明白,你现在依靠谁,谁将来就会倒霉。

你去了海上落个清闲,他们已经把根扎在了大宋,想要离开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现在不同往日,每一个都高官厚禄的家大业大,谁的身边都跟着一大群要吃饭的人。

这些年你故意冷落苏轼,苏辙,即便是老夫你一年也难得见几次,能为我们一家子想,为何就不为他们想想?”

苏洵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长叹一声之后,还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自从云峥回到东京之后,两年多的时间里,苏轼,苏辙一次都没有获得去云家的机会,即便是上门了,云峥也总是以生病为由不见,两人也知晓先生如今身在风口浪尖上,为了不给先生添麻烦,也就不去了,最多派家眷逢年过节走一遭。

深秋的日子里,苏洵手里依旧握着一把扇子,扇面已经有些褪色了,不过云峥还是能够认出来,这柄扇子就是当年自己送给苏轼的,老头子故意拿着扇子是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力度。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苏先生,您当年和我下象棋的时候连老将都不愿意动弹,说这样有损君子之风,像您这样的敦厚的君子为何如今却总在把人心往最坏里考虑?为此不惜那苏轼他们来作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