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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见云峥说话说得刻薄,还以为狄青会生气,没想到狄青叹息一声就背着手回到自己的木屋,重新坐在一张黑熊皮上道:“没吃过猪老夫总见过猪跑路,你写这样尖锐的文章,恐怕到了考官那里并不讨喜。”

云峥丝毫不管邹同尴尬的站在一边,一边写一边道:“我就算是在考卷上骂庞籍他们家的祖宗八代,他也会给我一个制科头名,拿走了我抢来的钱财,拿走了我的功勋,还把我一手组建的武胜军拆分的七零八落,这是他们欠我的,没在考卷上画鸭蛋已经是给他们颜面了还敢挑三拣四?你听听这段怎么样啊。

‘一寸之地,一人之众,天子亡所利焉,诚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孙莫虑不王,下无倍畔之心,上无诛伐之志,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贯高、利几之谋不生,柴奇、开章之计不萌,细民乡善,大臣致顺,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当时大治,后世诵圣。壹动而五业附,陛下谁惮而久不为此?’

怎么样?怎么样?这样狠狠的拍陛下的马屁,给我一个头名不算亏吧?”

邹同决定从这一刻起自己就是聋子,瞎子,抱着拂尘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眼观鼻,鼻观心,神游物外,如果仔细论起来,这二位早就因为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给斩首八十次了,既然陛下都不在乎,自己没必要多嘴惹陛下不高兴,能把他们俩每天讨论的结果拿回皇宫,自己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千万不敢节外生枝,陛下每天研究这些讨论结果都会到二更天左右,有时候甚至会在深夜召见一些相关的官员进宫一起讨论,有时候会讨论到天亮。

云峥写完了策论,就小心的吹干了墨汁递给了邹同,邹同将试卷塞进一个竹筒里封上火漆让一个小宦官将策论直接送到陛下手里,自己依旧抱着拂尘等候接下来的讨论结果,这东西可比什么策论重要的多,孰轻孰重邹同总是能分辨的很清楚。

不过看样子云峥现在不打算和狄青讨论,因为他那个妖媚到极点的小妾又来给丈夫送吃的,看到那个袅袅婷婷攀着梯子上来的妇人,邹同总是习惯性地拿她和皇宫里的那些贵人们作个比较,最后沮丧的发现,皇宫里或许有面貌比这个妇人精致的贵人,但是那种纯粹的妇人风情,皇宫里的贵人们拍马都赶不上,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儿文信侯是从哪里找来的。

欣赏美丽的事物,太监也有权力,云峥并不在乎邹同失礼的一幕,反正看了也是白看,从朱红色的食盒里端出来两个巨大的碗,给了邹同一个,自己一碗,然后从里面弄出几碟子五颜六色的小菜,他和邹同二人就端起巨碗吃里面的面条。

狄青面前也堆满了饭食,都是些大鱼大肉,满满的摆了一案子,自己吱溜一口酒再吃一口菜,显得极度的惬意。

他不是没有和云峥换过,可是云峥就是不答应,他吃过云家的饭食,食材不怎么样,但是那滋味确实让人难忘,云峥早就说过,他家的饭食就是养人的,不是害人的,大鱼大肉吃多了容易生痰气,也不利于养生,五谷杂食才是养人的好东西。

“呵呵,老夫家里今日送来了‘熬烂’,小子,这东西可是绝世美味,东京城里只有宋三娘做出来‘熬烂’才是上品,你看看,今天的‘熬烂’可是以猪头为主料,抹上香料上笼屉蒸煮,皮酥肉烂,再配上上好的莲子,白果……”

云峥抬头瞅了一眼那一锅烂糟糟的猪头道:“香料的出现原本的作用就是防止食物腐烂变质,是储存食物的一种方法,我辈吃饭,怎能舍弃食物的本味,却去追求那些其他的味道,如果你喜欢香料的话,可以组织一支舰队,从广州出发,沿着海岸线走,一路横推过去,屠城灭国,总能找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香料。”

狄青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一张地图看,指着地图道:“过了北海就到了交趾,那就要先干掉交趾,然后再去干掉高棉,干掉暹罗,再干掉柔佛,最后干掉狮子国,不成,苏丹国势力强劲,听说人家国内的战象就有八万头,打成持久战对我军不利,就算是就食于敌,也不成,火药这些东西没办法就地补充,让将士们拿着刀剑去和战象战斗就为了几口吃食?不划算啊。”

云峥吃完面条,把碗扔在桌子上道:“香料的贸易额非常大,你没见那些走海路的大食商人都富成啥了,一两银子换不来一斤香料,那些人还专门要咱们的铜钱,不精美的还不要,一个赛一个奸猾,回去的时候还能赚一笔。

在我看来,朝廷开什么海市啊,招安几支强大的海盗,给他们颁布允许劫掠外族人的旨意,朝廷找个小破港口允许他们在有限的地方上岸活动,每年需要上缴一半的财富给国库,告诉你们,绝对不比蜀中贡献给国库的财富少。

邹同,要不你去和陛下说说,让我去南海当节度使,要不了几年我就能给咱大宋弄回来一座金山,而且还不要朝廷花费一个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