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盗匪咬着牙说:“还能怎样,他老婆有内媚,老当家的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对她言听计从,这个小白脸短短的三年时间就从一个书吏变成了崆峒山二当家的,原来的二当家的多说了几句话,就被老当家的当场就一刀劈死了,姓秦的,你毁了崆峒山,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秦垄嗤嗤地笑道:“黑三,你还不是想当骑兵大统领才和我一起想要扔掉那些大包袱,准备攻城略地的去做逍遥王,没你的配合其余的三个人会听我的?
知道你什么心思,一旦我们抢劫成功,你就会把骑兵牢牢地攥在手里,到时候干掉大当家的和我,你自己就能称王称霸,一天到晚总是向大当家的提议我们应该经略仪州,然后慢慢地向四周渗透攻伐,最后建国的人是你吧?我这次满足你的心愿,还给你机会干掉了大当家的老仆,现在你总算是称心如意了吧,谁都捞不到,全部都去死,哈哈哈,京兆府街头砍头的时候,老子一定仰天大笑,只求将军能最后一个砍我,好让我亲眼看着你们下地狱!”
四个捆的像粽子一样的家伙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咒骂秦垄,秦垄也不甘示弱,仗着自己身上没有绑绳,将四个盗匪踢得满地乱滚。
云峥坐在一个条石上,托着下巴看他们吵闹,叫嚣吗,咒骂,五沟走过来佩服的朝云峥拱拱手说:“这一次和尚算是彻底地服气了,这个世界上有天生勇猛的人,有天生聪慧的人,看样子什么样的人都比不过天生幸运的人,你就是那个天生幸运的人,这样的军国大事,到你面前都成了玩笑,和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决计不会相信的。”
云峥托着下巴郁闷的说:“你一个和尚知道什么,运气其实就是智慧加上巧合的总称,如果是一个傻蛋,就算是气运很足那又怎么样?弄到今天的场地来试试看,只要稍微不果断一点,恐怕死的比猪还要难看。
你以为我拿战马要挟盗匪,最后舍弃珍贵的战马作博浪一锥你以为是个人都能做得出来?”说完,白了五沟一眼,就站了起来,拖住气咻咻的秦垄说:“好了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赶紧带我去找盖天王,那个老家伙没有被我挑断脚筋手筋之前,我心里还是很不踏实。”
秦垄忽然跪倒在地,把脑袋在石板上磕的梆梆作响,不大工夫,脑门上就血糊糊的一片,云峥拖住这家伙,就听他急促地说:“以前的坏事全是盖天王干的,这两年的坏事全部是我干的,无论如何不关媚娘的事情,我陪着他们去京兆府砍头,你放过媚娘吧,给她点钱财让她走吧!”
云峥不耐烦的说:“谁有心情杀你,这场泼天的大功劳你不觉得多你很碍事吗?把你弄到京兆府富弼相公那里,说崆峒山盗匪是你用计除掉的,老子和手下的脸面往哪里搁?还怎么升官发财,一会找到盖天王和宝库之后,你能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带着你老婆能跑多远跑多远,爱去哪里去那里,只要你自己不到处说这里的事情,谁管你。”
听了云峥的话,秦垄僵在那里了,过了好半天才说:“你说的是真的?你就不担心那些人胡说八道?”
云峥狞笑着说:“我带着弟兄们是要发财的,事情既然已经顺利无比,我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你算是积了德了,本来应该把你也杀掉才对,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还是乖乖地让好人有好报,恶人受惩罚,这样一来,我再拿些钱财也算是上苍的奖励,没了因果,多好的一件事。”
秦垄看着仰天大笑的云峥拱拱手说:“没想到你还是关心因果报应的人。”
“举头三尺有神明,龌龊的念头还是少生出来一些为好,顺应天命,不就是我们读书人应该恪守的一种理念吗?”
秦垄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说完话就邀请云峥和他一起出了寺庙的大门,五沟路过那个老和尚的身边说:“从此以后沙门得清净,不管是叫做明慧禅院还是叫做真乘寺,都将是一片净土,大师以后不必再将饭粒铺洒在庙门前,吸引寒鸦过来了。
寺庙里的那个心字还是毁掉为好,杀伐气太重,那个字应该是盖天王的手笔才是,和寺庙的古朴幽静太不般配了。”
老和尚抬起头,眼中的阴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洞彻世事的明亮眼睛,颌首对五沟说:“那位将军说得没错,世事因果难料,还是顺着走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