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走庆阳的心思灭掉,不能指望侥幸,盖天王最多是条恶犬,而西夏人却是狼群啊,被盖天王咬一口自己最多少快肉,要是被西夏人盯上,那些处在狂怒状态的西夏人哪怕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会把云峥这个带给西夏无数耻辱的撕成碎片。
算了,还是去对付盖天王吧,这个世上原本留给人的选择就不多,于是,整个马队折道向西,进入镇戎军的地盘,秦凤路要比庆阳安全的太多了,至少不会遇见西夏骑兵。
过固原,走原州,云峥在杀退十几路盗匪之后,终于平安的到了仪州,也就是平凉,不过到了之后才知道人家在今年改名字了,叫做渭州,云峥没心思和渭州的地方官纠缠名称,自己从种谔那里拿到的文书上写明了是仪州。现在这个官员不知为什么非要纠缠这点事情,拒不派兵护送云峥马队过崆峒山。
“大宋有多么缺少马匹你心里很清楚,我如果出了岔子你会被诛除九族你也清楚,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宁愿冒着被诛九族的危险都不愿意护送我过崆峒山,难道说你也是盖天王的部属?
别急着狡辩,将来你被擒拿到京师的时候,你向政事堂的相公们慢慢狡辩吧,看看一个公文不符合规矩的借口能不能保住你全家的性命。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云峥笑着调侃了一下这位镇守使,这根本就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人,青涧城里到处都是盖天王的密探,仪州城也必定是这样,云峥四处瞅瞅,就发现了无数道可疑的目光。
不过云峥并不在意,自己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和种谔商议过了,仪州就算是派出兵马也不能接受,这些兵马说不定就是前来抢马的盗贼。
“容本官三思一下。”瘦弱的镇守使去了后宅,云峥端着自己的茶杯喝茶,到现在,镇守使家中的一口水他都没喝,喝的都是猴子带来的水,这对主人几乎就是一种侮辱了,侮辱的结果就是镇守使回到后宅,二话不说就上吊自杀了。
云峥听到后堂哭泣的声音叹口气对猴子说:“有些人当官荣耀之极,有些人当官却悲惨无比,如果自己的才能不足以驾驭官职,就会是镇守使这样的下场,到现在,他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盖天王要抢劫我们,军营里的一百多名当地官兵必定是盗匪啊,镇守使指使不动,只能编出一个滑稽可笑的主意来应付我,一面是盗贼,一面是朝廷,不管他怎么做都难逃一死,好在他还多少有点读书人的风骨,不肯降贼,选择了自杀这一条道路,既然,他做的干脆,我们也就干脆一些,带走他的家人,否则等我们一走,他家就会死尽死绝。”
云峥站在防御使挂在房梁上的尸体边上,从他的桌案上取过笔墨,笑着对防御使的妻子道:“他死了总需要有人帮他讨还一个公道,那些军人既然不服调令,那就是哗变了,那些文官到现在不露面,就说明他们害怕了,降贼了,你夫君能被推出来,就说明他还没有降贼,很好,是非曲直总要有一个论定的。”
云峥嘴上说着话,手底下却笔走龙蛇,一封控诉书已经写好,他在防御使的指头上沾上印泥,在那封控诉书上按了手印,又加盖了大印,然后让猴子带走了防御使的老婆和一儿一女,自己点着了油灯,就扔在床榻上,不一会就有熊熊的火焰从屋子里窜出来。
既然道理和规矩到了这里已经没有用了,云峥也就不讲规矩了,只要是盗贼能杀一个是一个,敲山才能震出老虎来。盖天王,老子出招了,看你怎么接。
仪州其实是一个县,马步军加上弓手满制才一百零六人,防御使其实就是一个县尉,大宋的官职层层叠叠,名目繁多,云峥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说起防御使,张方平也是防御使,但是两者职权的差别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一个是翰林学士,从三品,再升一级就能当宰相,而这位防御使,连八品官都不是。
官员窝囊,那些军卒却不窝囊,防御使死了,那些文官也出来了,一位七品县令带着人非要云峥交代个清楚明白,还要云峥解除武装,等候提刑司发落。
云峥拿出种谔签发的军令在县令的面前晃晃,笑着说:“胆敢靠近马队百步之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