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疾:“是。”
……
江无疾看了一眼村长的背影和那间木屋,转身朝山下走去。
“哥……”
山脚,江知鱼喊住了江无疾。
“怎么了?”江无疾将自己的蓑衣系下来,给小鱼披上。
江知鱼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江无疾,小声问道:“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没别的事你先回去,记得换身衣服,别染了风寒。”江无疾叮嘱了一句,便抽身离开。
他现在的任务,是要把龚山带到祠堂。
按村长的话腔,龚山很有可能会逃跑。
刚刚祭祀的时候被抓包了,村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如果再让龚山跑掉,指不准他会两件事一起算。
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有些纳闷。
那股强行控制自己的力量,很有可能跟当时那具凤冠霞帔的女尸有关。
之前几次都未卜先知地避开了危险,这次村长明明在盯着看,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睁开眼睛?
“小脚女尸,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还是说有其他目的?”
思索间,龚山家到了。
江无疾上前敲了敲门,屋内传出中年女人的声音。
“谁啊?”
“我,江无疾。”
打开门,江无疾看到了一名皮肤黝黑的妇女。
她是龚山的妻子,全名是什么不知道,在江无疾印象里,同龄人都叫她柳姨。
柳姨看到江无疾,连忙点头弯腰:“哟,原来是小道爷啊,快请进,快请进。”
进屋后,江无疾下意识打量龚山家。
不说家徒四壁,其实也差不多了。
在江无疾的记忆里,龚山家一直都是不富裕的。
“小道爷这是有什么事吗?”柳姨到了碗清茶准备端给江无疾,结果发现碗口崩了好几个小口子,就想着换一口碗。
“不用了,我不渴。”
江无疾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柳姨,问道:“今天你怎么没去祭祀?”
“这……”
看到江无疾的目光,柳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了起来:“小道爷饶命,小道爷饶命啊!”
“我不是不想去,是我家当家的,伤的实在太重了。”
“我怕我去了后山,回来,回来他就……”
“我没有对瘟神不敬,只是想陪着当家的。”
“小道爷开恩,开恩啊……”
江无疾心中叹了口气,上前将柳姨搀扶起来,说道:“我就是随口问问,龚叔呢?在哪?”
“在内屋躺着呢。”柳姨指了指用一张破布隔开的内屋。
其实江无疾一进门就知道龚山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似乎对血腥味格外敏感。
此时,浑身几乎被血痂包裹的龚山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他脸上本来就长满了痤疮,现在更是面目全非,不忍直视。
逼仄的屋子里,除了血腥味之外,还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准确来说……是那种令人作呕的烂脓味。
地上的一个木桶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反正有蛆虫。
村长说的没错,龚山死不了,但这模样可能还不如死了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