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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祉玉跟一众王公在赏景,突然有人来禀报了漕运司一事的进展。
隋祉玉想了想,私下将孟宏简叫到一旁,说了自己昨晚思索的想法。
孟宏简诧异道:“陛下的意思,漕运司这件事,暂不追究容定濯了?”
隋祉玉嗯了一声。
常关、收易司,还有新盐区……已是容定濯忍让的底线了吧。这些事要一桩一桩的来,他本就没有打算现在动漕运。新盐区虽减少容党的利益,但几大老盐区还是有利可获,这次漕运再放一马,算是留有余地,容定濯是个聪明人,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做。
隋祉玉又道:“将容定濯逼急,并没有好处。他原先行事很稳,对底下的人约束也多,这两年突然激进起来,也不知是谁改变了他的想法。”
或者说,是改变了他那些个心腹的想法。
要让国库更充盈,还是得广开恩路,扶持民生,国朝富裕朝廷才能富裕。竭泽而渔,不是容定濯从前的作风。
看在皇后的面上,也看在容定濯本身的功绩,漕运之事,只是当头一棒,警告即可。再说,容党那边反应甚快,已在迅速毁灭其他证据。
孟宏简略微迟疑:“陛下放容相一马,是因为皇后……”
隋祉玉也没有隐瞒,道:“皇后是朕考虑的原因之一。”
孟宏简皱眉道:“陛下,臣说一句不中听的,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初入宫禁,已能影响陛下做这样的决定,实在叫臣担忧。
当然,孟宏简也知道,说是皇后初入宫禁,但实际帝后两人是在皇后做女医时生出的情意。
“令公不必忧虑。”隋祉玉道:“皇后并不知此事,也极少过问前朝。不继续追究漕运司,是朕想着,舅舅那边若打胜了仗,南方没有后顾之忧,就该对付北边了。”
孟宏简也知道,隋祉玉这个口中的北边,是指邢家。意思是对容家还是恩威并施,稳住为好。孟宏简历来支持皇帝的决断,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隋祉玉原先以为,他可以一边对顾磐磐好,一边打压容定濯,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但他现在才发现,他很难做到不考虑顾磐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