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说:“我偶尔也会感谢段弘,把你教养得这么不近人情。”
“你也不差。” 我说。
“是。” 他愉快地笑了,“所以你和我才是一类人,裴昀那套高高在上的人道主义不适合你。”
说来说去,还是想同化我。这样的手段不算高明,但我们之间十几年的信任放在那里,这无疑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段翊大概是忘了,我的不近人情不仅对裴昀,也可以对他。
“人道主义,不过是精英阶层的傲慢罢了。” 我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博爱到关心全人类。”
“那我就放心了。” 段翊说,“你不认同的话,我会有负罪感。”
——会有负罪感,但不会改。
我对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下午回去的时候,我又感到一阵眼花,于是低头捏了捏鼻梁,段翊问我怎么了,我说水土不服,头疼。
“强行摘除腺体会影响免疫力。” 段翊叹气,“明明有更温和的办法。”
我抬眼看他:“比如?”
他愣了一下,无奈笑道:“别套我的话。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我收回目光:“看来你也不是很相信我。”
“我总要对整个 t 负责。” 他说。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无条件的信任,我也不过随口一说。彼此防备,各有保留,才能使双方都获得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