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跟着他进去,一路听他给我讲哪栋建筑是干什么用的。路上时不时有一两个端着枪的保镖,昭示这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安宁。
“这座基地主要进行生物药品研究,你刚才用的药,也出自这里的研究员。”
我们停在一座横桥上,对岸的玻璃建筑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问。
“当然是希望你留下来。”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我想你已经厌烦了被束缚的日子,那么我来给你自由。”
“自由?”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一个恐怖组织头目对一个政。 府官员说,我给你自由。”
“恐怖组织这个定义非常武断。” 段翊并不恼,“t 想要推翻的只是旧的秩序和规则,民众在我这里是无辜的。况且小迟,你给政。 府卖了几年命就忘记自己原本是什么了吗?”
他俯身凑近我一些,“你是一个杀手,杀手不需要对谁效忠。”
杀手…… 这个词又让我想起曾经暗无天日的那些年。
从有记忆开始,我一直在接受各种极端残忍的训练,裴昀曾担心我承受不住国家调查局的刑讯手段,那时候我没有告诉他,那些都曾是我的日常训练内容。
这就好比一头养尊处优的狮子担心一只被猎豹追赶的羚羊,羚羊它能怎么办呢,它跑慢点就死了。
我还记得有段时间做一种逼供常用药剂的抗药性训练,随着用量一天一天增加,我逐渐可以控制自己保持意识清明。但身体的痛苦无法阻挡,于是我每一天都要清醒着感受四肢百骸的巨大痛楚,然后再清醒着讲出连测谎仪都无法分辨的假话。
我毫不怀疑段弘想把我变成一个反人类的变态。
那时候的唯一慰藉来自段翊。他会在每天深夜敲响我的房门,给我送各种哄小孩的零食和糖水,或者带我去海边,陪我躺在月光下享受难得的安静和闲暇。
我曾以为他最明白我想要什么。
现在他却站在我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