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什么样才算景色美好的地方,一边筛选一边追问,“傍晚呢?”
“夕阳最适合散步,虽然我走不动,但轮椅还是有用的。”郁止慢悠悠道,虽然没实现,但从他口中说出,就仿佛那些事已经完成一般。
“到了晚上,我会看一会儿星星,等星星出来。”
“再然后,就可以休息了。”
一日时间结束,平凡又宁静,惬意又美好。
郁止说的时候没感觉,迟朝暮却一边回应一边心疼。
就这样简单的愿望,这个人都做不到。
他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一声呼唤。
“朝暮……”
不是迟先生,不是你,而是正正经经的名字,声音婉转缱绻,又似乎压抑着什么,不等他听清,留心,便又听那声音继续道:“抱歉,我好像……要、食言了……”
郁止一边忍着大脑突如其来的剧痛,一边强撑着说能说的话。
因为他不知道,究竟哪一次发作,他就会再也醒不过来。
迟朝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慌忙翻身滚下沙发,连鞋都忘了穿,快步来到床边。
郁止模糊的双眼隐约能看到一点眼前人的轮廓,却看不见神情。
然而哪怕看不见,郁止也能想象的到,此刻的迟朝暮有多惊慌失措又茫然恐惧。
他慌乱地按响床头的呼叫铃,急促的铃声在护士站响起,医护人员正在赶来的路上。
郁止却接着还能看到点轮廓的双眼,一把握住迟朝暮的一只手,紧紧的,紧紧的……仿佛要用上他在这个世界能够用上的全部力气。
眼前一阵阵昏暗,耳边也传来嗡鸣声,唯有他抓住的那只手,证明那人还在身边。